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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为了宋雨娘失心疯魔的男人,在每一次酒醉虐打小男孩时,都会指着他骂:“都是你这个拖油瓶不争气!你娘不要你了,不要这个家了!跟着野男人跑了!你高兴了吧?啊!把你生下来有什么用!贱种!老子不如打死你算了!”

年仅五六岁的小男孩被打得遍体鳞伤。

每次发泄完恶念的男人就会转头栽进房里呼呼大睡,小男孩却被关在院子外面挨饿受冻,只穿着一件三岁时的男人还清醒时给他裁的单衣,已经短得遮不住肚皮,小腿也露了半截在外面,脚踝被夜露霜降冻得青紫,光着脚丫蜷缩在屋檐下瑟瑟发抖。

有时候小男孩实在冷得不行了,就跑去墙角下的狗窝和隔壁的大黄狗挤在一起睡一晚。

大黄很好,从来不嫌弃他,还会用舌头给他舔伤口。

虽然身上的伤口被大黄舔过后更疼了,有时候还会发脓流出黄色的血,但是小男孩觉得一点儿也不痛,因为大黄是在关心他。

除了大黄狗,没有人在乎小男孩的死活。

后来,大黄跑到街上去捡骨头吃,被人一棒打死炖了肉,肉香顺着炊烟飘到屋檐下,小男孩第一次痛哭了一场。

以前,他被得了失心疯的男人打得再惨折磨得再怎么不成人形时,他都没有哭,只是眼神空洞地承受着,仿佛那具躯体已经不是他的。

可是大黄死了,小男孩伤心极了,这个世上他再也没有亲人了。

白骨王座的扶手上,就有一颗犬头骨。

那头骨不是大黄的,它只是长得像大黄,归无胤随手捡来的。

觉得喜欢,便放在了白骨王座的扶手上。

可是现在,归无胤盯着它,心里却浮起一股浓重的暴戾燥郁,体内那种嗜血的渴望感又涌了上来。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想杀人,想闻到血腥味。

只有用更浓烈的血腥味才能抚平他心中的暴戾。

归无胤面无表情阖上长眸,手摸到冰凉一物,是一枚银制的传音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