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柯少嗔之后,车子在路上开了十分钟,车内气氛不知不觉再次回归了方才的模样。一群成年人毫无顾忌的说着荤话、脏话,肆意大骂、嘲笑、侮辱某些和他们产生过交际的人,过激的言行即便是池晏这种打小接受良好教育,家庭突遭变故后满世界跌爬滚打,见识过人生百态的人,也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不屑参与这种低级的话题。就更别提“不通世事”、“没尝过人间酸甜苦辣”的“金贵小少爷”,听到之后会是种什么心情了。
如果是一般的小孩儿,这时候应该已经听出了不对劲,面色苍白,恐惧看着四周这误入的魔窟,后悔自己怎么会上了车。
可当池晏一边开车,一边分神看了后方小男孩儿一眼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嘴角笑容依旧,似乎根本听不懂周围人在说什么一样,自顾自看着窗外风景。甚至察觉到池晏的观察,蓦然转过头,对向池晏担忧的目光,莞尔一笑:“怎么了?池晏。”
池晏无理由的心中一紧。
这小孩……很奇怪。
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感觉到了不是很明显的慌乱,池晏抓紧方向盘,狼狈地转回头去,说:“没什么……那个,你渴了吗?我这有水……”
说起水,这句话提醒了周围人什么,坐在副驾驶背对着柯少嗔的队长扔过来了一瓶水,说:“喝吧,小鬼。”
周围人眼神看向了瓶子,不约而同露出了坏笑,池晏察觉到四周气氛不对,身体紧绷,顿时明白过来什么,说:“队长,那不是您的水吗?沙漠水少,等会万一不够喝怎么办?还是喝我的吧,反正我就是个菜鸟,也帮不上什么忙。”
布莱克不满池晏接二连三的和他们对着干,一脚踹在池晏的驾驶椅上,骂骂咧咧:“操你妈的就你话多,让你开车没听见吗,下了车老子就把你那舌头割了让你再叽叽歪歪……狗东西。”
池晏此时年纪虽轻,但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不可能就这么任人辱骂一点也不还手,只是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身侧的队长,警惕对方行动,想了想还是没有逞一时口头之快。心想本来也就是打算坐个“顺风车”,共同攻破遗迹所以暂时入的队,现在看来这种队伍不加也罢,经验再多能力再强,也抵不过人品差,等会儿进了遗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于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无声无息往下收了收,腰间的匕首和枪管散发着幽幽寒芒……
柯少嗔忽然扑上前,对池晏说:“池晏,你有画画用的笔吗?”
池晏一愣,因为柯少嗔的动作,周围人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所以不动声色的停下了方才的动作,说:“没有。”
“切~”柯少嗔嘟着嘴不满的囔囔了一声,就像个无忧无虑的大少爷,从口袋里抽出了几张纸,纸上画满了不知所谓的“涂鸦”,抽出一张贴在了水瓶上,说:“还想在瓶子上画画呢,算了,贴纸也成。”
只见那纸张贴上水瓶之后,上面的图案便迅速印在了瓶身上,听柯少嗔说这是“贴纸”,几人也没太在意,毕竟这种东西怎么想都不可能有威胁,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幸认识净水符的模样,看着柯少嗔打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众人稍稍放下心之后,车内才再次恢复了方才的嘈杂。
柯少嗔喝完水不久,没一会儿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困倦的眼睛,脑袋一歪,靠着椅子睡着了。
池晏看柯少嗔那人畜无害睡着时候的小脸,心中无奈,心想这下子想偷袭旁边那群人都不成了,绝对会被他们用柯少嗔性命做要挟,他带着柯少嗔逃走的目的也实现不了了。只能收敛心思,安心开着自己的车,筹划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车子一路从下午黄昏,开到了月明星稀的时刻。柯少嗔仍旧“昏睡不醒”倒在椅子上,大汉布莱克下车后将柯少嗔拉出来单手挂在肩膀上,挟持着他走到了他们驻扎在这附近旷野上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