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洲没参与打牌,是旁观。
上牌局的是几个老友,旁边都有妻子守着打气。几对男女有说有笑,夫妻恩爱得很。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也是其中一人。
贺云舒虽然不像别人那样喧闹,但也会立在他身后,偶尔帮忙添茶倒水,或者做一些清点筹码的工作。她微垂着头,认真的时候嘴会微微嘟起,就显得有些可爱。如果他出去透气,她就帮他替一局,速度也能跟得上。他回来,她就要让,他会按着她坐下去,看她打。她摸牌快,出牌也快,不管输赢,样子都很坚决。若是输得太多,她就自嘲,“我做了一副要赢牌的模样来。”
方洲偶尔指点一下,教她怎么扣牌,不让下家过得太好。
往事历历在目,越想太阳穴越痛,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再坐不住,去外面透气。
院子里逛荡一圈,不知怎么就去了厨房,方骏和苏小鼎在里面帮忙,苏小鼎的父亲一样样整理年菜配料,自己父母坐旁边看电视。
母亲松口请苏小鼎来,便是接纳了她,也承认了她主导的包办婚姻的不够成功。
大概,贺云舒的单方面冷战确实对父母形成一定的震撼效果,若没想错,等这年过完,父亲该找他谈话了。
从一开始,他就轻视了贺云舒,才导致今日的场面。
方洲在院子里等了许久,直到四面人散尽,彻底安静下来。
方骏和苏小鼎拉拉扯扯,舍不得分开,惹得苏家老父亲连着清了好几回嗓子。
再见的时候,几乎摆出了牛郎织女的模样来。
方洲看得发笑,年轻人的爱情——
他有点笑不下去了,方骏说起来是弟弟,其实年龄和贺云舒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