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送信的那晚,随着北齐人一起见到了秦修逝,秦修逝冲他微微一笑,道:“做左相的亲卫可不容易,需得机灵些……早些回来!”
当时他嗤之以鼻,却不知道,对方字字句句都是发自真心,是他自己的偏激,将这份知遇之恩彻底埋葬了。
王然悔不当初,久久不能平静。
“你现在后悔又有何用?我父兄是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他们戎马一生,临死前,却还被左相扣上了一个贪功冒进的罪名,我镇国将军府百年来,忠勇世家的名声,差点毁于一旦!”
王然仍然埋头不语,沉浸在钻心的悔意之中。
秦修远字字铿锵:“你若还有一份男儿血性,还有一份担当,就同我一起,为我父兄翻案,将当年之事,公布于众!”
王然哽咽着,抬头看向秦修远,秦修远也双目通红,定定看着他。
他挣扎着,立身跪好,拱手郑重道:“王然,愿听候将军差遣。”
待秦修远从密室走出来,已十分疲倦。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他拖着步子,心不在焉地回到了飞檐阁。
已经过了子夜,灯还未熄。
秦修远默默入了卧房,发现桌上放着一盅汤。
他看了一眼,唐阮阮已经倚在床上,稳稳睡去。
秦修远便静静在桌前坐了下来,如今终于知道父兄遇害的真相,他一时也无法平静,只觉得心痛得难以呼吸。
他怔然看了看眼前的汤,本来没有任何胃口。
但一想到这是她特意煲的,便不忍辜负她的好意,轻轻揭开了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