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大夫未能说出口,因为静楠第一次对人动手,推了他一把。
这个看起来漂亮乖巧的小姑娘,挂上了凶巴巴的表情,把大夫一个接一个推出了房,“哥哥不会有事的。”
因为哥哥和她拉钩,说好了会一直陪着她。
无论旁人怎么说,静楠都是一副不听不信的态度,可每一位大夫都如此,她就干脆不再请人了,只自己守在荀宴床榻前。
荀宴不醒,她就帮他擦脸梳发,再在哑仆的帮助下灌粥和药汤。
谁都没想到,小姑娘真正照顾起人竟也很是细心,至少荀宴在她的照看,依然形容整洁,连胡须都被每日刮得干净。
一日复一日,连哑仆都忍不住露出担忧的神色,她却很能静下心,整日都不出门,就一直待在屋里,陪着荀宴。
如此过了足足七日,哑仆也渐渐习惯了这种日常生活。
他在荀宴窗前的大树上系了一根红绳,绳下绑了个小小的铃铛,随后手脚并用地对静楠比划,说这是从庙中祈福得来,可以庇佑人身体康健。
静楠点点头,很认真地对他道过谢,随后拿书的手也停住了,久久望着那小小的红绳。
微小的铃声时而响起,让不怎么会回忆从前的静楠,忽然间就想起了在天水郡时,哥哥带着她在屋檐间跳跃的场景。
她很喜欢飞来飞去的感觉,自己却学不会,失望地垂着脑袋时,哥哥就把她提了起来开始在屋檐墙壁之间飞。
春风迎面撞来,哥哥腰间的玉佩和长剑相击,发出的也是这种叮铃铃声。
静楠不知道,自己居然记得那么清楚。
她转回脑袋,重新看向沉睡的荀宴,因神情太过认真而显得有些呆。
但她的内心,却仿佛有什么在慢慢地涌动,好似从前被阻隔的种种情绪突破了某种屏障,又好似花苞绽放,想急切地让她感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