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
女人干巴巴问她,乔微干巴巴地答。她们太久没有好好说过话,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彼此的尴尬。
不过另乔微出乎意料的事,即使如此,乔母还是硬着头皮在房间里呆满了一上午。
还帮她满床的假发都用细网裹好,整齐挂起来。
女人忽如其来的转变,倒叫乔微很是不自在,犹豫再三又小声道,“你这样我很不习惯。”
乔母背着身,被堵住喉头般,说不出话。
“席越说你这段时间很忙,你还是去工作吧,那么多人照顾我,我挺好的。”
女人很久才回头,眼睛发红,鼻翼动了两下,她终于开口。
那声音带着一分极力抑制的鼻音,“乔微,我是你妈。”
“出了那么大事,你为什么不肯半句也不提?”
乔微攥紧被角,“你知道了,又会自顾自送我去哪个国家治病吧?如果剩下的时间不够多,我只想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乔微觉得自己比世上任何人都更了解她。
女人果然没有辩驳,她沉默着找事情做,把桌子上散开的东西一样一样收整好,连抹布都叠得方方正正。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总是不习惯,乔微看了一会儿书,开了电视又关掉,觉得时间无比漫长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了茶几上落下的水迹。
桌上没有水杯,乔母也没进过洗手间,那水迹是泪。
乔母来半天都在背对她,这一次细看时,乔微终于发觉了她肩膀上微不可查的耸动。
乔微从来没见过她哭。
就算当年她和乔父提离婚,又再婚,就是外公被医生宣布患上阿尔茨海默病,再无治愈可能的时候,乔微也没见她掉过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