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焕走在前头停住,扭身死盯着他道,“不想死太快,就给我把嘴闭上。”
楼骁撇嘴,倒真没再叨叨。
一直送到南边房门口,裴焕踏一只脚进屋,侧头跟他道,“我跟你说的两件事今晚就去办,不要拖,这段时间要你辛苦了,等风头过去,我陪你喝个过瘾。”
楼骁憨笑着和他撞肩膀,“咱哥儿俩能叫辛苦吗?都一起忙的,您赶紧躺着吧,卑职多叫几个人来守着您,省得您睡到半夜被人给咔嚓了。”
裴焕道谢一声,惺忪着脸进门里。
屋内不乱,甚至还熏着香,床上放着件绯色宽袍,是他亲手给她换上了,他伸手握住那件袍子目中酸涩,她吓跑了,跑的好,可她一个女人能跑到哪里去,身上带的钱不一定够她花,从前在金陵吃点苦就哭,现在他不在身边,不知道哭的有多惨,可他现下却不能出去找她,楼骁派的人他着实不放心,他得尽快出行宫。
他抱着袍子躺倒,在彷徨中昏睡了过去。
楼骁隔天把奏折呈上去,萧祁谨果然龙颜大怒,当场下旨让锦衣卫入杭州府彻查临竹五行垄断案。
五日后的下午,沈长鸣发信给沈湛明扬言没他这个儿子,沈家族谱里也把沈湛明和沈秀婉一起剃掉,至此,沈湛明被沈家除名,这件事没掀起一点波澜,沈湛明还是姓着沈,除了没法争夺继承权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这天夜里,裴焕的房门被人敲响。
他捏着笔在纸上练字,充耳不闻。
房门便一直被敲,他把字满满当当的写完,才徐徐起身开了门。
门外站着沈湛明,他看起来不太好,眼下泛黑,面色生白,像是好几晚没睡,他温笑道,“我能进去坐坐吗?”
裴焕让开由他进来,他走到桌边看着那纸上的字,片刻凝住。
裴焕将那张纸卷好放在灯上烧着,火爬上了纸慢慢将其吞噬,沈湛明的脸在这火光里忽明忽暗,他翘一下嘴角,“她教你的?”
裴焕抿直唇,“关你屁事。”
沈湛明没表情道,“她很看不起白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