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的脸色登时又白了几分,目光闪烁地往何婉仪这里瞥了几眼,胸前一阵起伏不定。
何婉仪见她如此,便知道她要说的那话,应当是极难说出口的,便也不催她,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金氏终于按捺住心中无尽的悲愤和凄凉,嗓子沙哑道:“我今日过来,想问你一件事。”她顿了顿,忽地压低了声音:“四弟的那位义妹,可是有了身孕了?”
上辈子何婉仪跟潘云势不两立,关系极差,金氏便是寻摸出什么风声,也不会过来问她,想来这辈子是见着她们关系极好,这才贸然过来打探的。只是她该是心中发急发狠了,不然,又怎么会问得这么直接?
但是何婉仪并不预备遮掩这事儿,潘云总是要走的,她已经想好了,不去别处,就安置在苍桐镇。那里有刘氏在,会帮她照看一二的,但是走之前,该讨要的说法,还是要讨要的,不能忍气吞声,就白白吃了这亏。
“没错。”何婉仪端起茶碗慢慢抿了一口。
金氏猛地闭上眼,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打转,蓦地奔涌而出的愤怒几乎要冲毁了的她的理智。她抚着胸口一阵急喘,强撑着问道:“孩子是谁的?”
何婉仪目光幽深地望着她,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丝冷笑,反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金氏猛地咬住唇,泪水终于还是喷涌而出。
送走了金氏,何婉仪站在庑廊下沉默半晌,只觉得心里烦得很。这朱家好像是个泥潭,掉进来的人,不是垂死挣扎,便是活得疲惫无力。
夜里,何夫人的回信便到了何婉仪的手里,何夫人并不知道这样的药,但是会替她出去打听的,还告诫她,做事莫要冲动,害人到底不是好事。
何婉仪将信烧了,刚出了卧房,便看见了朱兆平。
朱兆平面色平静,目光沉寂如水地看着何婉仪。何婉仪被看得有些心里发憷,但是想起来他今天说的那些话,又觉得不能轻易就放过他,于是也不理他,只叫了玉叶进来,吩咐摆饭。
等着用过晚饭,两口子跟妙莲玩了一会儿,洗漱后准备睡觉的时候,朱兆平拿了一个锦盒走了过来。
那盒子小小的,看起来很寻常。
何婉仪沉默地看着那盒子,好一会儿说道:“这是什么?”这盒子不大,难道是买的耳坠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