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本预备趿拉鞋下地去老宅,然而脚入了鞋儿那一刹,她却犹豫了,又呆愣半响才对这婆子说:“可?这事要怎么管啊?”
小婶子要上山跟小叔子圆房?堂嫂子说不成?
这也太尴尬了。
李氏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人,身边也没有家里的老人指点,她心有惶恐,又怕“露”怯。
倒是那婆子机灵,便悄悄道:““奶”“奶”,咱老太太跟四房感情不一般,人家比咱久多了?不然,奴婢把隔壁的姑太太请过去?毕竟人家是骨血上的,好坏坏话说出去,人家不走肚肠……您说呢?”
李氏立刻抬头:“是,是这个理儿,你去找姑太太去……”
那婆子离开闹出些许响动,睡在隔壁的大姑娘开始撕心裂肺的啼哭。
“奶”娘哄不住,李氏又不想多听孩子哭,便趿拉鞋子去了胳膊,一把抱住闺女边在隔壁转圈儿。
在她看来,到底这是十二月寒风天,老太太胡闹四房,非要人家上山去,这有些不讲理了。
她与四房这妯娌相处的不歪,钱粮上没得纠葛,往日家里往来也是你尺我丈,亲厚是没人家亲卫巷子那几位亲厚,可钱财家务上不生气,就是人间难寻的好妯娌。
这老太太胡闹,她又不出面说几句,这……到底不好。
想到这里,李氏把再次入睡的姑娘还给“奶”娘,又招呼了身边的丫头细柳伺候她更衣。
亲卫巷,老太太入了小堂给祖宗磕了头,念叨一大堆感激的言语,最后寻了裹布将牌位一个个收拢好,捧出来便是一愣。
老宅门口。
七茜儿头戴点翠凤冠,身着命“妇”大袖金织凤缎袄子,胸前还挂了霞帔,手里捧着坠珠的红盖头,脸上更是上了浓妆抹了胭脂。
哎呀,这样的茜儿咋恁好看呢?三年了,从来素气气的小媳“妇”儿,竟这样明艳动人,老太太不由在心里生出各“色”的感叹,还有家有娇女初长成的娘家人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