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里弥漫着一股冷香,是女人身上传来的,冷冽又美。
“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吗?”赵曜狐疑地问,他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阿姨,他突然想到自己熟悉的保镖和司机都不在现场。
“对,”她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她说话真奇怪,她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赵曜从未见过她。
“到了。”女人踩了刹车。
目的地是机场,赵付舟突然急着要走,机票改签到今天晚上。赵付舟早就在机场大厅等他,女人一直牵着赵曜的手走,赵曜并不排斥,女人的皮手套让他感觉温暖,他拉着谢伶的手扬起一个笑脸,说:“没人这么拉过我的手。”吴婉玉从来不牵他的手,连拥抱都很勉强。
谢伶的手指收紧了些,感觉赵曜的手小小的,那么暖,那么软,多用点力怕捏碎了。
在距离赵付舟五百米的地方,谢伶说:“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赵曜不明所以,抬起头看她:“阿姨,你要走了吗?”
谢伶蹲下和他平视,一缕卷发垂下来,衬得她更妩媚了些,她眼窝很深,鼻头小巧,但眉峰高高挑着,好像这辈子都不服输。那时候赵曜年幼的审美里才发现原来谢伶这么美,他今天遇到了两个美人,一个是垃圾桶里的醉汉,一个是神秘的司机。
谢伶理了理赵曜的衣领,雪花落下时在他肩膀上形成了一片水雾,她总想替他收拾一下,却又无从下手,她甚至没有给赵曜做过一顿饭,没带他出去玩过一次,也没听他叫一声:“妈”。
“阿姨你怎么哭了?”一滴眼泪顺着脸庞滑下落入高领蓝色旗袍边,谢伶没去抹那滴泪,她摘了右手的手套,露出一只烧伤了的手。这是她身为谢家人的证据。
谢伶两指放在赵曜的眉心,她的指腹有点冷,贴着赵曜的眉心一直没有动作。赵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好像不论她做什么都可以,她狠了狠心抹掉了赵曜的记忆,那些痛苦的回忆通通被卷走。
“去找你爸爸吧。”谢伶轻轻推了一把赵曜的后心。
赵付舟在向赵曜招手,赵曜小跑过去,跑了两步之后发觉有些不对劲,他一转身,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拖着行李箱从他面前掠过,而谢伶刚刚站着的地方是空荡荡的。
他眨了眨眼睛,赵付舟从背后把他抱起来,“你看什么呢?”
“有个漂亮阿姨……”赵曜说到一半停住了,他不太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