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奕眸间滞了滞,也撑手起身,心中诧异,却没有出声。
赵锦诺沉声道,“一直以来,我都以为爹将我娘忘得差不多了,否则,就算祖母和王氏再不喜欢我,他看在我娘的份上,也不应当将我一人留在新沂庄子上。宋妈妈时常说,我爹是有了王氏就忘了我娘。但突然听则之说起他这样,我越发猜不透我爹对我娘的感情……若是还能哭着唤我娘的名字,应当悲恸,那他是心里应当还是有她,既然如此,又为何对我这样……我有些想不通透……”
阮奕伸手揽她在怀中。
她亦靠在他怀里。
一直以来,她都在刻意规避赵家的事,父亲的事,但并非在她心中没有准则。
赵则之的一句话,是搅乱了她心中的平静,今日是她回门的日子,若是娘亲还在,她出嫁回门自然不是眼下光景。她有些莫名想念起娘亲,尤其,在这个时候。
她就靠在阮奕肩膀上,阮奕都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她似是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道,“很小的时候,我还会想,我爹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到后来,慢慢长大,也慢慢也想通了,没有什么苦衷……即便他会哭着唤我娘的名字,许是愧疚,也许是……忽然想起了早前身边的旧人……”
有一刻,阮奕心中的话险些脱口而出。
但临到出声的时候,又咽回了喉间,想起了早前宴叔叔的告诫,也想起了上一世的时候,有人借着前朝遗孤的身份兴风作浪。
有些话,只能在宴叔叔觉得合适的时候,亲自同她说起。
阮奕揽紧她,柔声道,“阿玉,都是过去的事了……”
旁的,他不能说,也不好说。
当年宴叔叔同安平如何,赵江鹤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都不知晓,亦没有立场评断是非。
他能做的,就是在她身边,与她遮风挡雨。
护她鬓角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