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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罗氏不怀好意,捉了她和她娘想要远远地卖了,以绝后患,只是没料到她娘死志已存,当场撞柱自绝于罗氏面前。

罗氏被吓得不轻,再看向她的时候,就命人放了她。竟也不怕她回转头去寻爹爹,治她的罪过。

薛令仪长长叹着气,赵世荣驱马上前,问道:“叹气做甚?可是哪里不适?”

看着赵世荣已然苍老的脸,薛令仪咬咬唇,还是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坐累了。”

赵世荣笑道:“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薛令仪点点头,落下了车厢的帘子,靠在车壁上,想起她娘死前给她说的那些话。不许恨,不许怨,更不许报仇。罢了,娘都死了,她不愿意忤逆了娘的遗愿,叫娘地下有知,不得安宁。

眼下她要进宫做皇妃了,想那罗氏知道了这消息,必定是要终日惶惶难安,待她时不时传了那罗氏进宫一叙过往,就叫罗氏活受罪,整日里战战兢兢难以安生,岂不是比一刀杀了她更解恨些。

那城阙瞧着是近了,可还是走了很久,直到半下午,才到了城门口。

赵世荣一眼就看见了一身常服的曹凌,正背手在城门前等着,当下唬得不轻,驱马上前敲了敲车壁:“皇上来了。”

便是薛令仪往京都赶的路上,曹凌登基称帝,改年号为正安。

薛令仪惊诧下忙撩开了窗帘子,远远看去,果然是曹凌正在城门前。

说心里不欢喜那必定是假的,曹凌才登基,必定是国事繁忙,可他竟是抽空过来接她,她如何能不感动,又如何能不心动。

曹凌也远远看见了马车,唇角溢出笑来,叹道:“她终于来了。”

这京都于他而言,实在是冰冷,又实在是令他心累疲倦。以前赵三爷还在的时候,他每日都要去那里喝碗茶,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听隔壁院子里,少女清脆婉转如黄莺的笑声,一阵一阵的传了过来。那时候他备受皇帝猜忌,日子过得灰暗凄楚,那管如金似玉的嗓子,仿佛一抹灿烂艳丽的颜色,温暖了他冰冷的生命。

曹凌制止了赵世荣的请安,低声笑道:“朕是私服出宫,爱卿莫要声张。”说着扶着车壁一跃而上,撩开了车帘就弯腰走了进去。

红莲红袖等人已经匍匐在地,曹凌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等着车里空无一人,只剩下他们二人,曹凌上前将薛令仪拥入怀中,叹道:“你这死丫头,当初如能孤身入敌穴,岂不知我会担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