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令仪了然,笑道:“范家大哥莫要忧心,我心里有数的。”
有了这话,范舟就安心了,眼睛往两边瞧了瞧,几个丫头几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们。这是被派过来监视他们的,心里咒骂了一通,范舟干脆沉默起来。
春凳的旁边坐着范丫,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紧紧依偎着范舟。她虽小小年纪,可这些日子出了这些事情,她心里也是清楚的。眼睛偷偷打量着不远处坐在长榻上的女人,这是她的亲生母亲,她长得和自己真像。
没多时,便有人过来把范舟和范丫抬走了,然后提着食盒的丫头紧跟着就走了进来。桌子上很快摆满了菜肴,屋子里香味诱人,薛令仪闭上眼,觉得肚子里饿得真是难受。
她自然知道这法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眼下她也只能如此,只要吕云生舍不得她去死,她就能扳回一局。
吕云生自然舍不得薛令仪去死,这些年念念不忘,怎么可能叫她去死,得知薛令仪还是不肯用饭,不觉怒火上头,当下发了脾气:“不是已经给她看了范舟和那丫头,如何还不肯吃饭?”
过来报信儿的丫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吕云生怒气冲冲踢翻了一个椅子,大步往薛令仪的院子而去。
做甚不吃饭?薛令仪有些虚弱地靠在引枕上,淡淡说道:“我要我的簪子!”
吕云生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死,就一根簪子罢了,至于吗?
“我给你一匣子簪子,全是嵌宝石绿玉的。”
薛令仪神色毫无波澜:“我只要我那根簪子。”
这不是故意找茬吗?吕云生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恼道:“难不成那簪子是姓曹的给你的?你至于吗?”
却不料薛令仪轻轻点头:“你说对了,还真是我男人送给我的。”
这声男人惹怒了吕云生,涨红了脸瞪着薛令仪,抬起指头抖了抖:“你给我等着!”
没多时,范舟又被抬了回来,见着屋子里剑拔弩张的形势,心知这回是要不好了。他也看得开,如今他腿断了,以后也是种不了地了,再说他婆娘也死了,他早就是心如死灰,没念头活下去的。如今丫头的亲娘为了丫头能羊入虎口,到底是骨肉血脉,以后,他也能彻底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