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李春华说着就站起身往外走。
绿容心里惊喜,忙小步子跟上去,就去了东厢房曹恩的屋子里。
奶娘正哄着曹恩玩闹,许是昨个儿哭伤了,今个儿就无精打采的,只是小人儿虽小,倒是有股子机灵劲儿,一瞧见李春华进去了,立时眼睛珠子就亮了,啊啊两声,就挥动着小胳膊要抱抱。
看得李春华窝心疼,赶忙上前抱起来亲了两下,眼泪就跟着落了下来。
绿容使眼色叫奶娘下去,自己陪着李春华在屋子里,轻声道:“夫人也不用伤心,好歹今个儿缓过劲儿来了,以后这日子,就好过了。”
李春华抽了抽鼻子,拿着帕子擦了眼泪,哽咽道:“我实在想不开,那个薛氏,若是个好的,比我强的,我也认命了。只是细想想,她哪一处比得过我。并非我自命不凡,若论相貌,她虽美貌,可我也不比她差,再说我又年轻了几岁,自然比她更青春年少些。再来论家世,她一个来历成谜,无根浮萍一样的人物,又如何能和我比。这般云泥之别,偏王爷跟喝了迷魂汤一样,一门儿心思的,就只想着她一个人。”
这话说得实在,可这男女之情再是说不清楚的,看对眼儿了,便是不般配,那也是要死要活非要凑在一处的。看不对眼儿,便是外人都觉得郎才女貌,金玉相称,可到底这两人的日子,是自己个儿过的。
“奴婢小见识,也说不得什么道理,只是王爷的心到底是他自己个儿的,咱们也管不着,也管不住,王爷愿意偏着哪儿,咱们也只能认。只是夫人,这人活一世,到底是要往前看的。如今夫人不比以前,以前膝下空虚,也没了恩哥儿在,可如今有了恩哥,夫人便是要伤心,伤心一两日三五日便也罢了,若是长久伤心,夫人自苦不说,也要想想恩哥,还有李家上下。”
李春华将头埋在恩哥的脖颈上,到底又哭了一回,只是这次,鼻尖里到处都是恩哥的奶香味儿,哭了一会儿,就再也哭不下去了。
抹了把眼泪,李春华抽抽着,问道:“知道新王妃什么时候进府吗?”
绿容回道:“说是明年二月初三。”
李春华点点头,抽抽鼻子眼里露出些嫉恨来:“她那么得宠,我便瞧着新王妃来了,可能容得下她!”
“……若是容不下,我又当如何?”关雎楼里,薛令仪坐在软榻上,眉眼含愁地拿着碗盖轻轻拨动着茶沫。
芍药一旁坐着,看着薛令仪不高兴,她心里也跟着难过。只是这种事情,她也没什么经验可说。
薛令仪自己个儿愁了一会儿,一抬头,见着芍药比她还愁,不禁笑了:“好了,我也就是说说罢了,还当真了?”说着将碗盖搁在小几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笑道:“这新茶叶味道还不错,倒比往日里喝的那些清爽了许多,你也尝尝?”
芍药知道,薛令仪这模样也不过是故作坚强罢了,伸手拉住薛令仪的手,眼圈便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