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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今个儿能来,妾身心里真是万分的感激。”李春华说着,眼眶发红水光盈盈,眼见就要落下泪珠来。

然而那泪水转了几圈,却终究不曾落下,李春华慢慢站定,脸色犹自苍白,语气却已然沉静,缓缓道:“这事儿到底是出在了汀兰苑,便不是妾身做下的,终归也逃不出一个管理懈怠的罪名,只是妾身虽心有万全之策,却是分身乏术,妾身厚颜,还望王爷体谅妾身的不察之罪。”说着微微一福。

曹凌没说话,只目光幽深地看着李春华。

李春华缓了缓气,站直身子继续道:“铃铛闯下了大祸,这一点妾身不必辩解。只是铃铛是死于毒杀,试想,好端端的,谁会去专门毒杀一条狗呢?还有抱狗的丫头,花骨朵儿一样的年纪,怎会想不开也吃了毒药毒发身亡?分明就是有人杀人灭口。不仅想要害了薛氏和她肚里的孩子,顺便也要把这罪名扣在了妾身的头上,杀狗杀人,不过是叫妾身有口难辨,只能认了这天大的罪过!”

曹凌听着李春华言之凿凿,终于出言问道:“你既是说有人害你,可有凭证?”

凭证?她哪里有凭证。

李春华心头发酸,眼中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她飞快抬起手从颊面上擦去,胸前几阵起伏,哽咽道:“妾,妾身没有凭证。”

曹凌眉头紧皱,目色阴沉难辨,淡淡道:“口说无凭,又如何取信于人?”

李春华立时瘫软在地,抬手捂着唇哽咽难止,眼泪犹如黄豆一般往下坠落。

绿容在一旁磕了个头,哭诉道:“夫人虽没有凭证,可这事儿一看便知绝对不是夫人做下的。若真是夫人存了歹心,想这王府地宽屋阔,哪一处不能下手,为何偏偏选在了汀兰苑,岂不是引火烧身?那天还是四公子的满月宴,人来人往的,谁能担保这事儿不被人发觉了去,到那时,夫人和李家的名声,哪一个都保不住。”

曹凌没说话,只神色沉沉地看着地上的主仆俩。到底是他人陷害,还是贼喊捉贼,如今眼前罩着一团迷雾,他还看不清楚。

李春华泪眼迷蒙,看曹凌的神色,分明是不相信绿容的这番说辞,心头涌上了几分绝望,难道说这几年的痴心相伴,竟都是错付了不成?

绿容抹了一把眼泪,又说道:“还有那铃铛,那狗已经十多岁了,是条老狗,多年养育如何没有半分情谊?便真是夫人存了歹意,也该另寻一条过来,不会白白害了铃铛的性命。如今铃铛死了,还有燕儿也死了。她才十一岁,往日里夫人待她也是极好的。夫人品性如何,王爷该是清楚的,如今王爷家来了,还请王爷还我家夫人一个清白!”说着叩首在地,已是哽咽不能言语。

时有微风从敞开的窗格里吹了进来,曹凌静默地看着底下俯身哭泣的主仆二人,默了片刻,说道:“本王信了。”

李春华和绿容皆是一惊,俱抬头看向曹凌。

却见曹凌已然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愈发显得威猛无尽,看着李春华目瞪口呆,眼睫上犹自垂着泪珠,神色清冷又淡淡说了一遍:“本王说,你们说的话,本王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