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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墨。”张文芝说着,拿出一张雪浪纸,提起了毛笔来。

她得给王爷写封家书去,那薛氏不懂规矩,是个性子野的,她虽是如今掌管家中中馈,代替了王妃管理各屋事宜,可这般得宠的女子,又是这么个性子,她却是不敢管也不敢问的,还是丢给王爷自己个儿去头疼吧!

而被封了院子的常青阁里,秦雪娥也很快得了消息,不由得捶桌大怒。

这府里头她才是唯一的女主子,但凡是后宅子里的女人想要出门去,或是家里头来人想要见个面,都得先过了她这一关,需得她点了头才行。除非是王爷应肯的,不然,没了她的允许,哪个能不守了规矩去。可这个薛氏,这个贱人,竟是不经了她的允许,便自己个儿出门去了。

就算她如今被封在了常青阁里,就算中馈被那张氏贱人拿了去,可但凡行动,若有要紧的,张氏也是会拿来询问她的意思,看她的脸色办事。那张氏还是太后赐予王爷的,那薛氏又算个什么?

秦雪娥气得浑身发抖,怒道:“去,把二门上的婆子给我叫了过来,我倒要问问看,她是如何办差守门儿的,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就放了人出去,她难道是天王奶奶,便都这般怕她随着她不成?”

福儿立在原地,左右为难。如今常青阁被封,哪里还能出的去?

兰嬷嬷拧着眉看了福儿一眼,摆手叫她去了,转头同秦雪娥道:“她能出去,自然是因为拿着腰牌的。”

“甚个腰牌!”秦雪娥怒道:“腰牌在我这儿呢,我可从不曾给过她,连张氏那里都没有。”说罢脸上一怔,忽而冷笑道:“是王爷给她的。”

眼泪断珠一般就滚了下来,秦雪娥连声道:“好,好得很,王爷可真是我的好夫君,这是把我的这张脸,扔在地上随便叫人踩了。”

眼见秦雪娥气急,兰嬷嬷忙上前扶住了秦雪娥的肩头,温声劝道:“王妃莫气,且听老奴一言。”

那张皱纹遍布的脸皮上,慢慢浮起阴森可怕的冷笑来:“她不是出门去了吗?原先她只在关雎楼里半步不出,那李嬷嬷又把关雎楼守得跟个铁桶一般,咱们倒一时半刻的,不能将她怎么着。只如今她出门去了,外头人多眼杂,甚个人都有。这般下手,可比府里头容易多了,又好撇清了关系。毕竟外头人那么多,谁能说清楚,到底意外,还是故意为之呢?如今咱们又被封在院子里头,更与咱们毫无相干了。”

秦雪娥眼睛一亮,抓紧了兰嬷嬷的手回头问道:“嬷嬷是说,在外头把她和她那小贱种一起做掉?”

兰嬷嬷笑道:“正是。”

秦雪娥不禁喜上眉梢:“如此甚好。”只是略一怔:“可常青阁的大门被封了——”

“王妃莫要担心,老奴自有主意。”兰嬷嬷笑了笑:“好歹在这里经营了十余年,若封了院子便没了法子,也是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