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尚书莫不是年岁大了,这才忘了他给潘学谅开过小灶?”他喃喃自语道:“真是棘手,老尚书缠绵病榻久矣,今岁是他最后一次任主考官,谁料竟会出了这样的岔子。总不可能是老尚书故意出了那么道巧合的题,让潘学谅榜上有名罢?”
胡贺被自己这念头整笑了,摇头失笑道:“贡生还有那些落选的举子可不会相信这样的巧合,现下我们把潘学谅收押了,才勉强安抚住他们,若是今儿放潘学谅出去,那些读书人怕是要大闹起来。”
这些个仕子,从前都是极敬重老尚书的,眼下知晓自己一贯敬重的人竟然徇私舞弊,怎可能善罢甘休?
怕是恨不能把天掀了!
读书人一怒起来,比沙场上的兵将还要癫狂!
顾长晋道:“潘学谅既未舞弊,那便不该再收押。只他这趟出去,却也未必安全。”
这世间素来不乏脑子一热便冲动行事之人。
潘学谅从这出去,也不知道会遭多少唾沫星子。
若运道差些,遇到那等不讲理的,指不定还要受些皮肉之苦。
胡贺长长一叹。
“罢了,我去问问他,想出去还是想留下来,让他自个儿选罢。”
顾长晋想起潘学谅那近乎执拗的眼神,知晓他定然是选择出去,堂堂正正出去。
果不其然,下值那会,顾长晋便听胡贺说,潘学谅选择了离开押房,回去状元胡同的会馆。
马车到梧桐巷时,顾长晋对横平道:“你去会馆盯着,别让潘学谅出事了。”
横平领命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