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晋不是没注意到常吉的目光,只他懒得去搭理了,又或者说,没甚心情去搭理。
“都出去吧。”
二人走后,顾长晋慢慢饮尽茶盏里的冷茶,慢慢换下官服,在书案前坐下,提笔沾墨慢慢写牍文。
夜色渐深。
男人直到腕间传来酸痛感,再也写不动字了,方掷下笔,头枕椅背,闭上了眼。
心很沉,很堵,似有千万缕针芒擦过。
他知道自己不对劲儿,要搁往常,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近乎软弱的情绪彻底扼杀。
可他放任了,带着点凌虐般的无力感,任由这些密密麻麻的疼激荡在四肢百骸。
好似要用这些疼痛令自己尽早忘了这份情愫。
顾长晋睁开眼,从一边的木屉子取出个精致古朴的匣子。
这是昨日她递来的木匣子。
指腹寸寸抚过她触碰过的地方,心口那沉沉的闷痛感愈发强烈。
良久,男人唇角渐渐勾起一丝嘲弄。
真有那么喜欢她么?
可他有甚资格谈喜欢呢?对他而言,喜欢一个人本就是极奢侈的事。
想想阿爹阿娘,想想阿兄阿妹,想想阿追。
顾允直,你没有喜欢一个人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