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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他从没想过,这清蘅院有一天会失去女主人。

在他的记忆里,沈氏始终是鲜活的,像红艳艳的木棉花,便是没了枝叶,也能开得灿烂而夺目。

容珣无法将里头那随时会丧命的人与沈氏联想起来。

她怎么会死呢?

她怎么能死呢?

“夫人!”

屋子里传来周嬷嬷的悲泣声。

父女二人齐齐一震,容舒再顾不得其他,提起裙裾大步入了屋。

沈氏闭目躺在床榻上,身下不停地出血。

周嬷嬷给她擦着涌出来的血,大声哽咽道:“夫人呐,大姑娘来了,您一定要撑下去。”

给沈氏施针的医婆子是容家惯用的,这位已过耄耋之年的医婆子经验十分丰富,这会看着沈氏面如金纸的面色,战战兢兢道:“侯夫人……怕是不好了。”

掀开门帘正要进屋的容珣脚步一顿。

与他两个兄长不一样,容珣生得俊秀,身上很有些书生的儒雅气。

然而此时此刻,他那些清清朗朗的儒雅气一瞬间便消散无踪,仿佛某些支撑着他的东西忽然就不见了。

容舒看了眼脸色灰败的沈氏,一把抓过容珣的袖子,果断道:“母亲乃四品诰命夫人,父亲快进宫去请太医!”

容珣这才如梦初醒,撞撞跌跌地跑出了清蘅院。

他跑得急,步伐匆乱,一出门便撞上了个丫鬟,定睛一看,方看清那人竟是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