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捆住了姚安,不知不觉间,也捆住了钟浅锡。
痛苦是会传染的。
至少在这间被夜色笼罩的客厅里,钟浅锡真切地体会到了这种情绪。
可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能说,只是搂住姚安。
紧一些,再紧一些,恨不得把对方嵌进自己的骨头里去。
人最恐惧的时刻,往往是最坏的结果还没有发生、你又知道它随时可能会发生的时候。
一旦坏消息被板上钉钉,屠刀落下,心里反倒踏实了。
那天晚上,姚安以为自己会失眠。实际上她没有,甚至还靠着钟浅锡的肩膀,在沙发上糊里糊涂睡了一觉,连梦都没做。
隔天醒来,她人躺在床上,钟浅锡已经不见了。
属于他的枕头和被子都被摆放得整齐,维持着前一天菲佣整理好的样子,像是没有被用过。
钟浅锡昨晚没有睡。
想到这点,姚安掀起被子,往卧室外走去。
客厅的地板上,多了几只敞开的行李箱,菲佣们正在打包旅行需要的东西。
“太太,要带几件纱裙?”他们见到出来,七嘴八舌地问。
“五件还是六件呢?到了肯定还是要再买的,要不少带一些——洛杉矶哪里比得过巴黎,那里可是时尚之都。”
“想想都觉得浪漫极了!”
对于即将到来的旅行,旁人比当事人要兴奋得多。
姚安在餐桌前坐下,打开冰箱,吃了两口亲情味的剩饺子。饺子皮干干巴巴,馅料糟糕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