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么了?”苏墨终忍不住,不再悄悄用力,直接抓起她的手问她,问出的话不用细听,都能里面夹杂着一大半的颤意。
如同还是不信般,他于慌乱间又去抓起她的另一只手,同样的法子,无疑还是同样的结果。
姜芜其实在最刚开始醒来的时候,就已意识到一点她的两手许是废了的情况,她想动动手指,只能动一点点,抬手臂,却是无法,她张嘴咬向他的肩时,眼能眨,嘴能动,她才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
苏墨望向她平静的眸,知她应是比他还要早一步的知道她自己的情况,攥住她双臂的手不自觉捏紧,喉间一哽,蹲下身将她背在身上,强压下心头无尽苦涩,只是忍道:“我们去看大夫。”
具体来说,姜芜的身体有一大半都不能动,感知不到痛感,使不得力,现下被苏墨背在身上时,顶多了就只是能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脖颈上。
姜芜趴在他的肩头上,下颌正对着的地方,是方才她咬过的,被水浸透的衣衫渲出一抹红色的印记,血色愈来愈浓。
她别了眼,不愿再看,可另一侧的情况却是更甚,衣衫破了一个洞,周围的一小圈,黑红色,里面是血肉模糊。
她认得,之前在乐晋银寨,她曾见过这样的伤势。
是被箭矢射中了,又将它□□,伤口处便会成这样,哪怕用了药,都久久不会结痂,只肖再稍稍一动,伤口又会裂开,血水更会涌出来。
这会儿恰至午时,日头越来越盛,两人身上湿透的衣衫被燥风一吹,让人愈发的寒冷。
姜芜的头晕晕沉沉,后来就连疲惫沉重的眼皮抬起来都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又是一阵风过,她再也撑不住地低了头。
苏墨肩头上忽地一重,是姜芜靠在了他的左肩上,他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别的怎么了,脚步跟着顿住,久久不动,但却连唤她一声的勇气也无,更不知可唤什么。
直至四处静谧无声,脖颈处传来她极浅的呼吸,他才僵硬而又缓慢地松下一半的心,继续往山外走去。
-
从碎石河漫滩的地方,顺着小道,走到外边有人家的地方,苏墨背着姜芜至少走了两个时辰的山路。
结果外边却是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再怎还是该在州安县内,不想另是一番天地,没有街道,没有商铺,只余一片一望无际的田地,和远处分布成一群一群的破旧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