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立马扔了手里的东西,逆着人群往抚桥正中间挤去, 从头到脚的慌乱感再一次地冒了出来,扼住他的喉咙, 叫他连一字的呼吸都困难,只能拼命挤开周遭的人群,往她应在的地方寻去。
忽地, 苏墨瞧见一人似有些熟悉, 是方才同姜芜站在一处观看表演的男子,他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 直接上前揪了他的衣襟, 重重问:“之前和你站在一起看地烟的人呢?”
男子哪儿能知道苏墨问的到底是谁,何况人到了紧张慌乱时刻,脑子是一片的空白, 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哪儿知道啊, 大家都跑了,难不成还守在等死不成?”男子大力挥开苏墨的手,话一说完, 就跟着旁的人往前跑了去,只一刻, 身影就再也看不见。
苏墨怔怔站在原地, 整座抚桥人山人海, 他根本不知哪儿还可去寻她, 明知道她不会有事,他还是慌乱,说到底,他还是觉她会离开,毫不犹豫的、决绝的,并且同他再也不相见。
越这样细想,心底就越是如剜开了一刀口子,里面淋淋鲜血直流。直至有人不小心撞了下他的肩,他又才咬了牙继续四处寻着,他不许的事情,不许就是不许,更不可能发生。
几近要寻了一半,差不多到了桥上较为安全一点的阶段,苏墨终在人群里看见之前他为她选的那张狐狸面具,见她要走,他立地推了人群,冲上前紧紧抱住她,他甚至能听见心中重石猝地落地的声音,似安慰受了惊慌的她,更似宽慰自己,反复道:“没事了,没事了,没事就好。”
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满脸奇怪,推开他嗔怒道:“你谁呀?”
她的声音一入耳,苏墨一把掀了她面上的面具,见到那张不是她的脸,眸里就像要喷出火来般,拧了她的胳膊问:“面具你从哪儿来的?”
“我自己的不行吗?”和姜芜身材相差无几的女子硬着头皮回道,奈何胳膊上传来的痛意让她连半字的谎言都再说不出,整条胳膊疼得发麻,像要被他直接这样拧断一样,恐惧感猛地袭来,颤着音没有底气地回道:“我从地上捡的,应是别人扔了的吧,我见着反正没人要,就戴了。”
“捡的?”苏墨蹙眉重重吐出这两字。
“难不成是我上前去抢的吗?”女子委屈地吼出话,揉了揉定是被他拧红了的胳膊,转过身前还不忘再添说一句,“面具我不要了,你想要就拿去吧,反正不是我的,就是别人不要的而已。”
苏墨讽刺般地嘴里无声喃喃二字,面具在他手里,生生被捏成两半,又掉落在地,摔落开,看不出是它原来又是何样。
蓦地,抚桥正中央的位置,有人不慎被绊倒在了火摊的边缘,衣袖着火,那人尖叫着跑来跑去,挥着袖子四处逃蹿,嘴里一直喊着救命,想要能有人来帮他灭火,一人也足以。
但无人上前来,他只能滚到地上,想要自己将火扑灭,结果一不小心时,掉落的火星落在一旁还来不及收摊的卖花灯的位置上。
一点即燃,整面的花灯全部一下子燃起。因摊主为多吸引行人,特意将花灯拿了几根竹子高高挂起,似一面高高竹墙,足有三人高,一层一层,从上挂到下,少说也有白来只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