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了平阳侯府后,苏墨这回没有任何要走的打算,几日都宿在溪院里,难得地再没有同姜芜发生过什么争执,甚至还许了她可以出院子。
但姜芜以现在这样,又还能去哪儿。
只有秋芮寻到机会,在苏墨白日里出府后,来找过姜芜。
秋芮是趁着老夫人午憩的时候,偷偷溜进溪院里的,她见着了姜芜的第一眼,就带了些许哭腔地说道:“姜芜,我总算见着你了,你不知道之前你可把我给吓死了,前几日我想要来见你,可都进不来,有人拦着我总不让我进,好说歹说都不行。”
秋芮一边说着的时候,一边故意当着姜芜的面看了几眼关月。归根到底,她和关月算是同样的丫鬟,并无任何的谁比谁高了一阶或者别的什么,眼下她更是不会有什么顾忌之说。
关月赔笑道:“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只是奉命行事,三公子的话,我不能不听的吧。”
关月不说后面的这句话还好,一说了,秋芮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连枝的事情,苏墨那时可真是下了死令的,她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听到李管事那儿传来的声音,若非后头有夫人发现,饶了连枝,连枝可就要真的被人给打死了。
“其实有时候,公子他,确实是有些让人害怕的。”秋芮想到几月前自己的那二十板子,不禁缩了缩脖子,屁股更是莫名跟着疼了下。
姜芜眼睫颤了颤,秋芮说的这番话她又怎能不知道。
他始终都是这样,从来都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别说感受了,就连性命在他眼里甚至都是不会值得一提的事情,别人在他眼里只是如一蝼蚁,他要它生,它才能生。
秋芮没有在溪院里多待,只与姜芜浅谈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毕竟她在老夫人那里还在做事,不可久留,加上又怕苏墨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她现在可都是到了看见苏墨就害怕的程度。
秋芮一走,关月也退了下去,整个溪院又同往日一般静了下来。
姜芜拾起前几日绣了一半的绣帕,坐在轩窗前安安静静地认真绣着。
以至于后面苏墨回来,她也未发现。
苏墨看了她一会儿,从她身后出声道:“这么晚了,就别绣了。”
姜芜一惊,手心偏了偏,针尖扎进指腹里,鲜血缕缕渗出,指腹上宛如冒出一滴殷红血珠,绣了三日只差最后一步收针便可修好的素帕无意擦过,粘上点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