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推开,充足光线猛地随之灌入,恰撒在两人的身上。
姜芜还是先侧头眯了眯眼,等到稍微适宜了点后,目光才慢慢迎上走进来的三人。
宋吏恢复了在人质面前的那股狠劲儿,率先蹲下身,舔了舔后槽牙后道,“看来二人的命在你们男人的眼里还是不值钱啊,这都这么久了,连个信儿也没有,说实在的,心底不疼啊?”
姜芜敛下眉,反绑在身后被粗绳勒破了的手腕处一阵一阵地又传来痛感,她逼着自己将注意力全放在手腕上,却不想,倒是令她自己更疼。
“不然,我或是让人带点你们的东西会去给你们男人看看?”宋吏慢条斯理道,像极了一条正吐着信子的毒舌。
“等等!”颜盼双眸蓄了泪,带了点恳求意味地问,“他,当真什么都未说?”
宋吏心底一顿,继而又是无情般地反问道:“不然呢?”
颜盼吸了吸鼻子,身子往后一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想通了似地闭眼重重呼出一口气,忽地又哭着笑出了声,“也罢也罢,反倒叫我死前看清了,下辈子不再想着这些了。”
姜芜的双眸也渐渐红透湿润,她说不清现下到底是该疼一些,还是怕一些。
银娣毕竟是女子,虽从小在银寨里长大,到底寨子里的那帮男人从未让她接触过这种东西,今日是她第一回 亲眼见到,不忍心地往姜靳景身后躲了躲。
姜靳景手往后护了护,皱眉仔细打量起地上的两人,每回都是这样,人绑回来了,总要哭哭啼啼一番。
姜靳景目光最先落在稍安静了一点的姜芜身上,恍惚间,竟觉眼前那双毫无悸动、纵然心底极怕,却仍不会露出半点或是分毫求助之色的杏眸,和已被他埋藏在最深记忆里的那双眼眸重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重了隐隐的一下,他每日绑的或是伤的人多着去了,又何止眼前的这一双。
姜靳景在两人面前蹲下了身,两指捏起姜芜的下颌,笑了笑,“若是当真缺胳膊断腿的,我还真舍不得呢,会写字吗?自己写一封回去。”
“你也一样。”姜靳景甩了手,对着颜盼的方向也扬了扬下巴示意。
方才还在外边的李六这时拿着纸笔等跑了进来,笑呵呵地道:“大当家的,这些我早就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