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默了一瞬,出声免了他行礼。
“突厥汗王说你对他动手,是么?”看着阶下的顾兰之,赵如卿语气忍不住缓和了一些。
顾兰之抬头看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头。
“动手的理由?”赵如卿问。
“酒里掺了东西,臣便无法自已,动手时候便失了分寸。”顾兰之答道,“臣原本以为只是个寻常宴席,并不知道会有这些东西。”
这话说得平淡,但听得赵如卿又觉得烦躁起来,于是看向了身旁的右荣道:“去把突厥汗王请来。”
顾兰之安静地站在阶下,他抬头去看赵如卿,一时觉得远一时觉得近。
他似乎能感觉到赵如卿在生气,也似乎能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而气,可始终还是恍若隔着一层薄纱一般,怎么都看不真切。
在进宫的路上,顾苗颠三倒四地把事情给说了个大概,顾苗从小时候跟着他,也没经过什么大事,更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进宫这一趟都差点吓到他,能完完整整把事情大概说得清楚没有遗漏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是没想到那处月还会恶人先告状的,但这事情的确可大可小,端看赵如卿是想如何处理罢了。
这事情若是执意要闹大,那便是两国之间的关系,说不定还能惹得与突厥再开战。
但往小了说,那也不过就只是赵如卿的两个爱慕者之间的龃龉摩擦。
无论她偏向哪一边,另一边就一定会偃旗息鼓。
在感情之中,有些事情就是简单到令人发指,因为追求者只不过是为了一份最简单的许诺而已,甚至可以简单到只是口头上的偏向,那人都能心满意足——而被拒绝的那一方当然也会知道退让,在喜欢的人面前,谁也不想露出狰狞难看的形状,就算被拒绝,也会想要风度翩翩地退场,心里想的是若是将来她还能想起他来,也永远都是最好的模样。
在马车上时候他在想,她一定会很希望他现在立刻就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的称病不出,这就是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