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屿唇角微抿,低低应了一声。

宋亦清不能待得太久,目前她的身份还是“齐先生”,她此番来找夜屿,就是想夜屿助她出城。

临走前,她看了夜屿一眼,似乎面有犹疑。

夜屿见她欲言又止,低声问道:“清姐,有话但说无妨。”

宋亦清眉宇之中,有一抹哀色,她勉为其难地勾起唇角。

“当年玉谷城被围……远山回来求援的时候说,城内只有七日的粮食了……但朝廷既不派兵,又未拨粮,后来玉谷城被围困了一个多月,城里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空气凝滞。

风声呼呼作响,卷起一地枯叶,在巷子中漫无目的地旋转、飞舞。

冬夜萧瑟,寂寥无边。

“没有人活下来。”

夜屿声音极轻,一出口,便随风而去。

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

既然活了下来,就不能白活……否则,那二十万埋地枯骨,如何心安?

宋亦清仿佛心头被人重锤。

须臾后,夜屿和宋亦清道别。

宋亦清站在巷子口,凝视夜屿的背影,她心中激荡,却无法言语。

上天何其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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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屿很快回到江味楼。

夜色已深,江味楼门口,接人的车马排成长龙,堵得水泄不通。

夜屿穿过人群,径直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