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里的好东西，从来就落到几个闺女嘴里，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但这种事也不好跟外人说。

江长河沉默了一瞬后，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然后跟着医生一起去缴了医药费，拿着剩下的十多块钱回来了。

赵小娟看着他手里的钱，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闺女，咬咬牙道：“长河，刚才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招弟刚烧了一夜，咱们这个点回家，家里肯定啥饭都没有，要不去国营饭店给孩子买点瘦肉粥和鸡蛋补补身体吧。”

江长河看了一眼安静躺在她里的闺女，平日里一张蜡黄的小脸此刻苍白得可怕，于是点点头道：“行。”

于是三人去了国营饭店，要了一碗瘦肉粥和两个鸡蛋。

等服务员拿上来的时候，赵小娟把东西都推到招弟面前：“闺女，饿了吧？多吃点，要是不够咱们再点。”

招弟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粥和鸡蛋，还有父母看着自己那关切的眼神，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哽咽了。

“快吃吧，一会咱们吃完好回家。”赵小娟边说边把鸡蛋的皮剥了下来，放到瘦肉粥里。

招弟把碗推到两人中间：“爸妈，你们也吃。”

“我和你爸都吃过早饭了，你吃吧。”见闺女这么懂事，赵小娟觉得很是熨帖。

招弟知道她妈肯定在撒谎，坚持道：“你们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即便江长河皱着眉，语气有些儿凶地让她快点吃，她也每次。

“你这孩子！”

两口子拿她没办法，只能买了一个馒头分着吃。

招弟知道这是父母最大的退让了，有些儿酸涩地吸了吸鼻子，让他们喝粥，但两口子怎么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