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说了。”沈正卿掐了掐酸痛的眉心,抬头看到抱着胳膊看好戏的李明琅等人,不由恼羞成怒,“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有贵客来了,也不见你俩招呼。”

两名年轻女郎,想必是沈正卿的姬妾,见状纷纷起身,挽着胳膊口中闲言碎语不断,一道走出花厅。

李明琅走近了,看到沈正卿的容色,事发才一个时辰,他已然像被抽干了气血,面上白惨惨的,眼下挂着两弯显眼的乌青,肩膀垮着,双手搭在官帽椅扶手上,指节攥得发白,如丧考妣。

“沈少爷。”李明琅同情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当家,欸……”沈正卿哽咽着,缓缓道来。

由于颜青女远嫁而来,这段时日都住在沈家位于城南的宅院,迎亲自然也从城南起始。清晨,天蒙蒙亮,城南的大街上便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一路喜乐开道,嫁妆二十几抬,场面盛大。

临州有头有脸的商户、富绅齐聚沈家,可谓“羊袄驼铃银酒碗,鹅绒鹿角玉茶缸”,奢华至极。

就在新人拜天地之时,忽有一位蒙面带刀的男子闯入,厉声喝道:“别拜了,不然我就把沈老爷的头砍了,让你们办完红事办白事!倒省却一次酒席!”说罢,就拔出一把钢刀,横在沈老爷子颈侧。

沈正卿强装镇定与那人交涉,却听那贼人道:“想留你爹一命也行,拿你媳妇来换!”

沈正卿脸色一绿,脖颈青筋毕露,恨恨道:“这位兄台,我们沈家行端坐正,乐善好施,从没惹过你吧?何必做这种辱我沈家门楣的事情?”

只听贼人冷笑一声,刀锋一斜,沈老爷脖子上就流出汩汩鲜血,身子一软,出溜滑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