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走出房门,佝偻着身子,比李明琅矮上许多。
李明琅不屑于欺负老人家,却也是最不肯吃亏的,见卢教习目露鄙夷依然笑容满面:“我们是云生镖局的人,今儿来县学,正是有事要找卢教习你呢。”
“找我?”卢教习冷笑,“老朽可不认识你这个黄毛丫头,更不认识什么镖局的武夫!”
李明琅知道今日是遇到硬茬子了。做生意的最怕不是吃拿卡要的官,也不是找茬打砸的痞,而是像卢教习这样有身份但软硬不吃的老人家。
镖局在云湘城里经营壮大,最要紧的就是商誉。她又不能让谢钰亮出冰轮剑,胁迫别人跟她做生意,如此不是长久之计。
一双明眸飞快地扫一眼卢教习的灰布衫,再越过栏杆,看向天井一角,有一处厢房顶上立着个石块垒起的烟囱。
“那儿可是县学的厨房?”李明琅指尖一点,笑盈盈地问。
“是又如何?”
李明琅以袖掩面,捂住鼻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说呢,隔着老远就闻到肉末豆汤的味道,县学今日的午膳还有清炒百合、核桃酥吧?”
卢教习的脸僵了僵,语气生硬:“这些菜色,有什么问题么?”
“菜色倒没多大问题,只是……”李明琅大摇其头,“县学乃清贵之地,圣人有云,‘君子远庖厨’。这厨房的饭菜味在院里经久不散,咱们在二楼都能闻到余香,在楼下钻研学问的书生们怕是浸淫已久,要腌渍入味儿了吧?”
“你——!”卢教习听出李明琅话里话外的嘲讽,立即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