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风都好像静了下来，沈从墨站在那一会，一动不动。

薛濯抿了抿唇，赶忙作揖道：“师尊，师弟年纪还小，难免任性了些，请师尊原谅。”

沈从墨眉眼清冷，衣袂飘逸，他不言不语时整个人有种不容于世的孤冷，眼帘微垂时不怒自威，哪怕师尊从未严厉斥责过任何人，薛濯心中也敬畏不已。

他担心小师弟刚来就受到处罚，便赶忙为师弟说话。

过了半晌，他的师尊才迟迟开口：“……薛濯，生辰一般都送什么？”

薛濯惊得抬起了头，便看见他那一向淡漠的师尊竟露出些许的困惑。

薛濯一时脑子有些混乱，稀里糊涂就回答道：“长寿面吧。”

他虽记不清楚入宗门前的事情，但他却知道，生辰这天若是能吃到亲人长辈做的长寿面，那接下来的一年都会平安健康，事事如意。

但他早已许久未吃过长寿面了，进了宗门两年他也从未过一次生辰。

回答完后薛濯猛然想起师尊是仙人，哪里有亲自烧火做饭的道理，他赶忙低下头，补充道：“不用长寿面也可以，只要能表达祝福的心意，任何东西都能作为生辰礼物。”

薛濯从未觉得师尊像是会进入膳堂的人，从他进入宗门后，他就未见过膳食的地方，每日的饥饿就靠辟谷丹来解决，师尊不允许他出玉宣峰，他连别峰的长老师叔以及师兄弟们也见不上，于是这两年他从未吃过像样的食物。

还是前些时候薛穆刚进宗门时带的糕点分了他一块，他才尝到一口人间美味。

他觉得师弟很任性也很胆大，他从未奢想过主动向师尊索求什么，因为他害怕，害怕他要得过多师尊会不要他。

但是当薛濯看到师尊竟真的为薛穆亲手做长寿面时，他还是忍不住嫉妒了。

他说不清楚内心是什么滋味，就好像吞下了许多蛇胆，胃中翻江倒海，他想吐出来时又吐不出来，难受地要命，嘴里还苦得发涩……

他的师尊看到他站在门口，唤道：“薛濯，过来把这碗长寿面端给你师弟。”

薛濯尽可能地平复自己的呼吸，但手却还是有些颤抖，他挤出一抹笑，恭敬道：“是，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