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边开车边聊着家里的情况,向茄默默听着。
“老爷子在的时候,独宠小晖,太太和先生工作忙没时间管他。”
“他俩孝顺,从来不敢忤逆老爷子的意思,现在老爷子走了,小晖也这么大了,太太想管,靠强制的手段,更加引起他的叛逆。”
而这个节骨眼里,她又正好回来。
她看过赵菊芬的日记,送她走是爷爷的意思。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出生不到三个月大的小婴儿,而且还刚生过一场重病,丧失了听力。
他们是怎么忍心抛弃她的?
既然都不要她了,现在又打破了她原来平静的生活,把她要回来了。
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其实,如果赵菊芬和向大海不提她的身世,沈家也没有来这么一出,向茄完全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
她本来就打算一辈子都不说的。
想到这里,向茄低垂着眼,放在膝口的手指慢慢攥紧,心口那股气聚集在胸腔挥散不去。
车子在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停下,和老刘约好半小时以后在这个位置接她之后,拉开门下车,身后传来动静。
听觉的缺陷练就了她灵敏的感觉。
向茄回头,看到老刘嘴唇动着,拿起一把长柄黑色雨伞从窗口递出来。
向茄接过的同时朝天空望了一眼,阴沉的天,随时都可能飘下雨丝。
她背着一只灰棕色帆布书包,纤瘦的身板在黑色t恤衫里显得单薄,双手抓着书包带子,雨伞的弯柄钩在手臂上,随着走路的振幅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