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帘而出,只见碧空如洗,远山如黛、苍苍渺渺。袅袅炊烟萦绕于一排排的营房之上。
“那些烟是从伙房里飘出来的吗?”
“是啊,看来饭点到了呢!阿轩你饿不饿?可要试试这军营里的饭食?”
见沈知秋兴致勃勃,我也不便推辞,于是应道:“如果方便的话,当然可以。”
“好呐!不过是加双筷子的事,有何不便?”
沈知秋预备深入军营、与子同袍,然,终究因沈惜月一句“女子不可擅入军营”而不得不留在营帐里单独用餐。
“唉——”沈知秋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馒头,垂头丧气。
我忍俊不禁:“好啦好啦,多大点事儿?在哪吃不都一样吗?”
我将有些干硬的馒头掰成小块泡在粥里,配着清淡的小菜吃得津津有味。
沈知秋显然有些诧异:“干巴巴的,你居然吃得下?”
我无奈地摇摇头,劝道:“军营里条件有限、伙食简陋,馒头自然比不得自家做得松软。能有清粥小菜已经很不错了……仔细想想,提供给我们的饭食尚且如此,可想而知,那些普通士兵的饭桌上又是怎样的光景?”
沈知秋不再抱怨,老老实实地拿起勺子喝起粥来。
我欣慰地笑了笑,沈知秋这个好奇宝宝的问题却又接踵而至:“你好歹也是个郡主,如何吃得惯这些?”
“我?我嘛,你猜。”
沈知秋夹了一块萝卜丁混到白粥里,不以为然地说:“肯定是你这个药罐子不能食辛辣刺激,所以吃惯了清粥小菜呗。”
我淡淡一笑,并不反驳。她当然不会知道,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曾经的我可是无辣不欢的。只是现在这幅身子的胃过于娇弱,不得不注意饮食而已。
我状似不经意地问:“将军他……平日里都待在军营吗?”
“是啊,四哥和手下同吃同住也不是一两日了。平日又军务繁忙,时常几天不见人影呢。”
“这样啊……难怪如此得民心。”
我咬着筷子,不禁陷入沉思。
沈时偃的功绩有目共睹,于民,毋庸置疑是大幸;于他本身,却不知是福是祸……飞鸟尽、良弓藏,自古因功高震主而蒙冤赴死的先例不在少数。但愿,他能免于此难……
“唉!”沈知秋扔下汤匙。
“吃不下了?”我忍不住打趣道。
沈知秋趴在桌上捂着胃,愁眉苦脸:“不是……”
“嗯……你平日都只吃细米精粮,许是消化不好。胃不舒服了吧?我们先回去。请竹先生开点药吧。”
“不用……”
“用的,我也想见见你说的那位竹先生,亲口向他表达谢意。”
“好吧……”
叫小厮通报了沈时偃之后,没过多久,沈惜月冷着脸进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