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李玄舟同温言还很要好,跟她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我本就是孤儿,遇上水灾的时候,是山寨里的土匪头子把我救回去的,我最常听他说的一句话就是,不管怎么样,小孩子都是无辜的,他们生来纯洁,不应该受到大人的牵连。”
孩子,永远都是李玄舟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因为他也曾经是个孩子。
温言回神后,答:“是。”
萧景和跟萧景知都没想到,这两个人正式的碰面能如此温和。
李玄舟笑了笑,“曾经我很想摆脱你的阴影,我成功了一次,你说这一次,我能让这片阴影永远消失吗?”
“那片阴影也是你苦心孤诣,孜孜以求的,曾经的你若是没有,早已倒在烈火骄阳下了,你不应该感激吗?”温言直视着李玄舟,目光平静,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是你似乎忘了,我不过草莽出身,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太正常了。”
两个人都显得分外平静,只是这么几句话,似乎就将□□年的牵扯羁绊道了个干净,所以到底是谁的错,是李玄舟忘恩负义,还是温言识人不清。
“所以,就让这所有的一切,在大梁结束吧。”
那个地方承载了太多的回忆,真的回去了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变数,他们都默认大梁比大燕更加合适。
从那里到崇文殿,温言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萧景和知晓她心情不好,叫宫人们都下去了,连茵陈和玄参都没留。
温言坐在软榻上,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景和绕到她后面去,双手覆上她的肩膀,轻轻揉捏起来。
“过去的事,就不要想太多了。”萧景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没有切身的经历过那些事,也没有出现在那七年里,他听墨玉说了,靳长循死的时候温言掉了眼泪。
温言微微耸了下身子,靠在萧景和怀里,神思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了父母,和那些弟弟妹妹也不亲厚,可以说,我没有亲人了,蔺修他们的出现对于我来说是很不一样的。”
“我们志趣相投,各有所长,最苦最难的时候,我们六个人挤在小屋子里躲避着追杀,饭也吃不上觉也睡不好,明明那么艰难,现在想想,却是我们最好的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