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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燃很久之后才说,没什么是非说不可的。

他说:“我们本来就应该说很多废话。没机会罢了。”

李燃伸手抹掉陈见夏的眼泪,说,哭什么,你是忘了冬天什么样吧,脸会裂的。

陈见夏也抹了一把脸,嘴硬把话题拉回正轨:“我是想谢谢你。”

“你爸爸的事,我还没帮成的,后面不一定怎么样。”

“我知道。今天先谢今天的。”

李燃没有继续推辞。

“就这些吗?”

“王南昱都和我说了。”

“都说了是说什么了?”

“说那个女孩叫舒家桐,”见夏笑,“你们的确不是男女朋友,但你也的确在出卖色相。她喜欢你。你需要她喜欢你。”

“这么绕,肯定不是王南昱说的。”

“我自己总结的。”

见夏发现啤酒不喝已经结了冰碴,而她竟然还握着,手都快没知觉了。

“你家里到底怎么了?”她问。

李燃皱眉:“操心你自己吧,没家道中落,比你有钱。”

陈见夏气笑了,没反驳。的确如此,李燃只是卖了几辆车做做样子,按王南昱的说法,“有的是家底”。

只是现金流卡住了。

王南昱绘声绘色讲了半个小时的事,其实只是一句话,因为老行长一句话,老李大笔一挥帮一笔两个亿的借款签字做了担保人,从没想过老行长会倒,这笔钱真的还不上了,他自己真的要承担连带责任。

陈见夏总结完,王南昱问,这叫连带责任啊,我就知道,他爸没掺和但是也得还钱。

“嗯,叫连带责任。做担保人就会有的风险。”陈见夏说。

王南昱沉默很久,跳过了过程,说,总之,病倒了。在打官司,扯皮,能少还点是点,凑巴凑巴不是凑不齐,但李燃说,主要是他爸受不了这个气,马失前蹄,在老婆儿子面前都没脸,气病的,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只要是省界之内,李燃爸爸谁都认识,靠自己也靠时代潮流,一点点打拼出来的,认识的人也是一笔笔生意一顿顿大酒自己喝出来的。

他以前从来没有一刻想过要把家业交给儿子。

富不过三代有时候不仅是因为后代败家,也因为许多人脉关系是无法被子女继承的。李燃爸爸认识的叔叔们并不认他,老李总再怎么带小李总出街,小李总也只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