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之上,多的是饮酒取乐,奏琴鼓笙的人。
人世间是如此热闹。
段翊霜走进人群,顺着这条人们汇聚的河流缓缓前行。
他没有终点。
也不想去任何地方。
他只知道自己在做极任性的事情。
或许薛兰令正在怪他自作主张。
或许薛兰令借着他的任性又换了棋局。
但他什么都不在乎。
他想,他如今已经自己走进了棋局里。
除非他死了。
否则他就永远要留在这盘棋里。
他要当有用的棋子。
制胜的一枚。
他要做棋局里无可替代的棋子。
他就要这么任性。
他握紧了剑。
白衣穿过,两袖如旌蛉展翼,没入人海。
然而这种独独属于段翊霜的片刻安宁,还是会很快被人惊碎。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若是他能不被发现,那才是真正的古怪。
——他当然是刻意的。
将所有来搜寻他的人骗得六神无主,不知去哪里更好,算是他近日来的一种乐趣。
若不找点乐趣,他也许会想薛兰令想到发疯。
所以他有这个乐趣。
他在有人惊呼出声,唤出无瑕剑三个字的瞬间,足点青石,腾空而起。
屋顶的瓦片泛着幽幽冷光。
他踏过,行过,衣摆与之错肩,好似一束月光映落下来,又转瞬不见。
众目睽睽,无瑕剑却又忽而失去了踪迹。
整条街都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