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敷好、眉毛描摹,唇上一点绛色。喜服上绣着针脚细密的金线,黄与红颜色冲突,衬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吵得人眼睛生疼。
这才热闹、喜庆,符合婚礼的原则。
“姑娘,您含稳了。”
这厢春红一边递过酥糖,一边讲起吉祥话,激动地手抖:“吃了这糖,往后您和二爷的日子就能甜甜蜜蜜,一直到白头。”
姜素莹听话的张口,把糖块压在了舌根下头,之后含糊的问:“我的包袱呢。”
“在这呢。”春红说着又抽出一面小镜子,仔细的挂在包袱皮上,特意嘱咐她,“一会儿姑娘上轿的时候,一定记着这镜面要朝外头,这样路上的煞气就缠不上您了。”
姜素莹信仰科学,是不大相信煞气这件事的。
但她没说什么,单是拎着包袱起身时,深深的看了一眼春红:“你要保重。”
春红一愣,随即笑了:“这话说的——您就回娘家一个时辰,等接亲回来,咱又能见着了。”
姜素莹微微一笑,清浅的“嗯”了一声。
婆子搀着她,踩过被露水打湿的青石台阶,走过深且长的庭院,穿过那道她曾经无法靠近的垂花门。
此刻廖府朱门洞开,接亲的轿子就停在外头。
一步,两步,三步。
姜素莹被婆子扶着,走近了,坐了上去。春红跟在后面,把着门边不住的小声说:“姑娘,镜子,一定记得镜子!”
轿夫嘹亮的喊声划破黑夜,淹没了春红的叮嘱:“起轿——”
走动声渐行渐远,往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