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莹喝了会茶,便停了下来。水太烫,解不了心里的焦渴。跳动的火光映在她脸上,一点木然的红。
廖海平下了马车。
又是出货的日子,他在码头上忙了一天,回来时已经夜深了。原本是收工就想往家赶,结果愣是叫马会长连同几个同僚一起拦住,死活吃过饭才放他走。
“二爷要结婚也不告诉温梦,叫我们这些朋友眼巴巴苦等了三四天,就想着说一声恭喜呢!”
“就是就是,二爷不能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们!”
话到这个份上,只要面子上没有彻底撕破,这顿饭就不得不请了。
这回马会长是学精了。
刘老板那边一个字没敢提,单是拍起廖海平婚姻上的马屁——听说未过门的廖太太是留过洋的,有见识,和二爷真是天造地设!
顺带送了不少鹿鞭羊羹的补物,大有人家关怀婚姻生活,一路关怀到炕头上的架势。
廖海平原本是不饮酒的,但“天造地设”这四个词戳中了他,让他难得多喝了两杯。一路坐车晃悠回家时,心底微有点发热。
住在郊外就是这点不好,晚上黑灯瞎火。灯笼一挑上,虫子直往光上扑。
但如今又有些不同,黑也黑的别具特色。
因为家里多了个人,有盼头了。
春红早就垂手在门口等着,看见廖海平的身影,立刻跟了上来:“姑娘今日中午吃了半碗饭,晚上喝的粥。没哭也没闹,就是早起口渴,我给热了水。白天看了几页书,也不知道看的是什么。我问了,姑娘没说。”
一口气禀报完,她才粗粗的喘起气来——每晚和主子交代姜姑娘的饮食起居,这是姜素莹搬来之后新添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