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或许是在书院里、大奶奶身边耳濡目染的态度,或许是言昳不明说的奚落,她渐渐感觉到自己生活状态中微妙的不对劲。
特别是五年前,二姐姐为她张罗了院子,准备了物资,让她独自生活,明明像是给了她抉择,她却像是活不下去似的,忍不住跟星津哥哥走了。
有时候白瑶瑶安慰自己做得对,毕竟兵荒马乱的,她自己住,说不定早没了命,而且当下人人都知道她是白家小女,知道她是韶星津的义妹,对她很有几分敬重……
可当一些细微的尖刺似的小不适出现时,她又仿佛没法视而不见了。她是不是把自己的路走死了,已经几乎没得选了?
这种忐忑,让她不敢面对言昳。
言昳终于看见了一双牵手走来的璧人,抬手屏退旁人,作揖笑起来。她笑的实在明艳,白瑶瑶分不出是真是假,但韶星津似乎有些紧张的捏紧了她的手。
韶星津那样有头有脸,也怕她吗?
韶星津笑道:“真是巧,在京中没能好好叙旧,竟然在这前线见到了。白二小姐、啊不,现在应该称作言家小姐了——”
他虽然是新文人,先锋学者,但说话还有旧日的弯弯绕绕,言昳特别善意似的爽利笑道:“叫我二小姐就是了。咱们都是多少年的熟人了。”
韶星津手指又紧了紧,白瑶瑶垂头看他的指尖。
韶星津正要笑着再开口,言昳却将目光看向白瑶瑶:“不是正要考马莲女子大学堂吗?这就是开考的时候,你怎么来了这儿?”
白瑶瑶小脸素净纯柔,两颊冻得微红,确实是可爱顺娇。只是她垂下头,低声懦喏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