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低头?,自然也注意到山光远刚刚把她从马车里拖出来的时候,两只手从胳膊下穿过来,在她身前两手插着?,勒在她胸口。
言昳想去掰开他的手,可掌心一弯便是一阵钻心的剧痛。
她哀叫一声?。山光远松开抱着?她的手,连忙去捉她手腕。
言昳看自己的手掌,掌心里好几块碎玻璃扎着?,山光远跪在地上撑着?她后背,抓住她手腕,将几个碎玻璃轻轻摘掉,道?:“你忍着?点。”
言昳望着?街巷的满目疮痍,疼的直咬牙:“你都快摘完了,还跟我说忍着?。我脸上没伤吧,没毁容吧。”
山光远吹了吹她掌心的灰,看着?她也有些脏兮兮的脸,道?:“没有。你也别关心这个了。”
言昳还是想撑着?身子站起来:“是,我现在更关心是谁那?么不要命的在金陵中心放这样威力?的炸弹。轻竹呢?”
言昳转过头?,才发?现轻竹从远处爬了起来。刚刚在车上,轻竹太靠近车门,在车马翻转的时候,她整个人被甩了出去,幸好她摔在一个包子摊的米面袋子上做了点缓冲,受伤不算太重。
轻竹爬起来之后,满脸是灰,也在惊惶的寻找言昳的身影。这时,街道?上燃火最?旺盛的地方,又爆发?了一次小爆燃——
山光远一把扛起她,对轻竹招手:“走!应该还有没完全爆完的炸弹!我们离开这些人多的地方。”
言昳知道?自己腿插着?木条,肯定走不了,也不可能现在就拔|出来,还不如被他抱着?走得快。
她也顾不上比别的,抱住他脖子,往刚刚再次发?生小爆炸的地方看去,西城四?街的税务楼整个倒塌下来,街上一片火海,不止多少百姓哭叫喊着?人名。
她们的马车已经不像样了,几匹马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最?靠近爆炸的甚至摔断了脖子。
山光远在车外,应该是直面爆炸,他受伤应该比她想象中要重,言昳趴在他肩膀,果然看到他后脑上一处颇重的撞伤,还在往下淌血,后背衣服也被划开,不知道?有没有伤及皮肉。
言昳眼皮一跳,指尖紧紧抓着?他肩膀的布料。
他们随着?疯跑逃离的人群往城东走,言昳忽然听到人群中有人喊道?:“是倭贼!我看到了倭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