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从她手中拿走花瓶,而换上一个更顺手的?铜锤。他会铺好报纸与?油纸,让她砸下去之后抛洒的?血液不会弄脏家具。
他会安安静静的?欣赏她。
欣赏那个言昳都无法面对的?自己?。
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却无法完全袒露给他看。
或许这时候,她在?这儿洗手,他会递上一块胰皂,甚至又掏出那讨厌的?白萝卜片给她擦手——
言昳正想着,旁边一双手,递来一块胰皂。
言昳转头?,李月缇看着她的?衣袖,道:“你一会儿要换身衣裳了?。”
四?目相对。李月缇还?是?固执的?要把胰皂递给她,一如?刚刚非要掺和进这破事的?坚决。
她道:“就跟小孩学走步,大人要在?后头?找个绳拎着。我这个便宜后妈,也要拽着你这个小疯子一点!”
言昳嗤笑?:“你还?拽得住我?”
李月缇把胰皂塞进她掌纹沁满血痕的?手里:“拽不住也要拽!你刚刚要再疯下去,我就去抱住你的?腰把你往后拖!”
言昳垂下眼睛。
拽着她吗?
当初言昳找到孔夫人的?时候,她嚎啕大哭,却说?不是?哭赵卉儿的?惨案,不是?哭白旭宪人渣还?混世。而是?哭……她以为赵卉儿就会被遗忘。
但发过高烧,失去大半关于母亲记忆的?二小姐,却像是?有一根线与?母亲相连。
言昳拽着那根线,于风雪黑暗中摸摸索索,时隔十年,终于走回了?母亲身边,终于又一次天人相隔的?牵住了?母亲的?手,知?晓了?赵卉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