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李月缇自己?经历这些年,又得知?这些过往,看着言昳从一开始的?伪装,到制衡,再到暴起。言昳的?步步为营,一切又这么合理。李月缇知?道,如?果是?五年前的?自己?,大概会站在?纲常儒家那边,斥责她的?激进、抵触她的?恶毒。
可她现在?只觉得飘飘然的?舒坦。
李月缇从小到大听过的?多少规训,受过的?教育,从教她如?何笑?如?何走如?何说?话,到教她去鄙夷“不检点”“不端庄”“不温柔”。她像是?一只蚕,被诸多人口中吐出的?丝紧紧勒在?在?蚕茧中。
没人要她。
他们想要的?只是?茧的?形状而已。
言昳就要自私、自我,为此不惜自燃,把那茧烧成灰烬,挥翅化出一只火蝶来!
白旭宪声音发抖,脸上涕泪横流起来,胡言乱语道:“卉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是?我做错了?,真的?。真的?是?我错了?——你要我怎么给你谢罪!我,还?有孩子,孩子、对,还?有孩子啊!我不能?下去陪你啊!”
言昳半眯着眼睛:“对不起……吗?”
上辈子她十二三岁的?时候,多想说?有一天父亲幡然悔悟,对她说?对不起,将白家二小姐该有的?生活与?地位都还?给她。
后来她二三十岁的?时候,多想把那个最后靠着白瑶瑶,躺着进内阁的?白旭宪给绑起来,割断他脖颈,让他后悔得罪了?她。
前世幼年,增德高僧要给她驱鬼去灾时,将她在?众人面前绑起来,以柳条、纸鞭抽她做法,而白旭宪又以要威慑中邪的?她为名,抽她巴掌。
那些“罪罚”与?羞辱,不止是?打在?她身上,更是?打在?已经死去的?赵卉儿身上。
她渐渐才意识到,白旭宪的?道歉和后悔,是?比鞋底的?泥还?没用又脏污的?玩意。
言昳望着他,一双眼梢微挑的?眸中是?秋波水色,她道:“你真的?想让我原谅你吗?”
白旭宪犹豫片刻,点点头?。
言昳笑?:“那就让我开心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