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九弟,尽可放心。”族长道。
前来送信的两个军士咳嗽了几声,提醒该出发了,七叔回首点头,对着整齐列阵在码头上的二十部曲道:“尔等与家人留言一二,即刻登船。”
萧氏的部曲,有少许是收纳的无主流民,大多是庄园里的佃户子侄,取自身体强壮者,这二十部曲有十五、六走向了家中亲人,齐齐行跪礼,壮声喊道:“此去出乡关,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勿忧!”
一将功成万骨枯,二十人出去,回来一半就很好了,这种离别之景,萧钦之有些不适应,转身背着,听着隐隐的啜泣声,心中悲伤同是。
冬季的河水,缓了许多,也浅了许多,波澜不惊,正如两岸的白桦林一般,在瑟风中依旧笔直,十年如一日,孜孜不倦的看着一批批人从这里出发,一批批人从远方归来。
萧钦之摸了摸怀中的信笺,趁人不备,走向船上的九叔,蹿进了船舱,快速说道:“九叔,侄儿有一事相求,还望九叔答应。”
九叔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引以为傲的四侄子,闷声道:“你说。”
萧钦之从胸前取出了一封信笺,道:“九叔,我特别仰慕荀刺史,特手书一封,希望假借九叔之手,送与荀刺史,以全了我的心思。”
九叔是个粗人,知道自己这个四侄子不能以常人视之,而萧钦之的举动很怪异,即便是手书于荀刺史,何须掩人耳目,一时很犹豫。
萧钦之索性拆开了信笺,只有区区一张薄纸,上面写了一首气势雄浑的诗,再无其他,一下子打消了九叔的疑虑,旋即收入怀中,笑道:“你小子,原是写诗给荀刺史,我道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放心吧,我一定亲手交给荀刺史,全了你的心意。”
萧钦之行礼道:“谢九叔。此番去徐州,小侄也没什么能帮助的,只愿九叔与七叔能一切平安,安然归来。”
九叔一巴掌拍在了萧钦之肩膀上,道:“放心吧,你九叔我,练武十几载,此番定要叫燕兵知晓厉害,扬我萧氏之名。”
又嘱咐道:“你在家,要好好读书,督促族弟,明年参加定品,州中正,好进入郡府任职,只要一切顺利,将来一定能当大官,是我萧氏全族之希望。如此,我们便可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