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融出宫匆匆登车, 她想将这消息尽快告知给林信, 但等她回到永靖侯府, 府里却只剩了韦氏一人,她忐忑地迎出来,道:“宫里忽然来人, 将小宝叫去了,他们刚走。侯爷也还没回来,融儿,出什么事了吗?”
听这么说,许融有点讶异然后又镇定下来:“没什么,大约是传他问话。”
这个时间点,只有这个可能。
但林信这一去,所耗费的时间却比她想的要久长得多——林信对于平凉形势的判断,不过是综合各方信息后得出来的,他本人从未涉足当地,就算宫里有什么话问他,也不至于问这么久才对。
她此时再想及太子妃那最后一句话,不由心中一动。
如太子妃这般端方的上位者,每一句言辞,都不会是无的放矢。
直等到寅末,她终于等到了林信回来。
他的脸色就——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当然,平凉证实有灾,他算翻身了,但对百姓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露不出喜色也正常,可他那种表情,又不单单的是沉重,还夹了一些严肃又有一点不情愿似的。
许融迎他到屋里去,问道:“怎么了?”
“平凉知县——”
“我知道,他把平凉知府的脸打了。”许融在炕桌对面坐下,顺手给他倒了盅茶——这么大半天在宫里,肯定是没茶喝的,“两人说辞南辕北辙,我看这个知县的话可信度更高一些。”
林信接过茶盅点头:“圣上也是这么说,内阁猜测,平凉知府恐怕是起先玩忽职守,未曾及时将灾情报上来,后来骑虎难下,不敢说了。”
旱灾是天灾,报上来了,该赈灾赈灾,地方官并不用背老天的锅,要是做得好,政绩突出,说不定还能往上动一动,但延误上报性质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