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勺一勺喂着药,像原来那样给她讲行军时遇到的趣闻,温柔也很有耐心,让人极有安全感。那个她曾经朝思暮想的年轻将军好像又回来了。
不知是因为放松下来,还是药中有安神的作用,熬过将近一夜后,徐翾渐渐入睡。
谢明懿叫来木棉木槿,嘱咐她们小心伺候。
他也一夜未睡,喝了杯浓茶又继续去了书房。按照之前信函中定下的日子,今日他的一位朋友将要造访。
书房外一直安排重重护卫防守,他回去的时候书房里仍十分整洁。
检查过重要的信函账册,并没有损毁或失窃,可他心里仍有疑虑,此后遇事必需更加小心了。
坐在书案后面,他看起原来已看过多次的书册,纸页已经磨损泛黄。之前总是锦瑟陪着他,读书时、习武时、甚至养伤的时候也是。思华总是坐不住,一两次后,他也不再叫她旁边苦熬。
后来思华锦瑟先后离开,在青城镇里,谢永不再身边,就只剩他一个人。
再后来就又碰见翾翾,他坐着读书她也乐意一起,有几次倒像学生与他辩起来。
想着想着也觉得的困倦,慢慢靠在椅背上睡过去。他自重伤后就极爱做梦,尽是之前十余年戎马生涯中的幕幕惊险,尤其是白日小憩。这一次也不例外。
但这一次不是血肉与刀光,而是回到崇川十五夜都会有的花灯节。他带着小姑娘,手里提着兔子花灯,沿着河岸看胡姬纵情跳舞,一片安宁和美好。
这样平和的梦,他很久不曾有过了。以至于谢永前来禀报时,他并没有惊醒仍是睡着。
“主子,郭奉言大侠来了,在前厅候着,是否要请他进来?”谢永低声询问。
谢明懿整理好衣袖,坐正了姿势,正声道:“快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肩带披风头戴皮帽的大汉走进来,腰间挂着大刀和貂尾,一副漠北人的装扮。郭奉言眼神明亮,目光如炬,皮肤粗糙风尘仆仆。他见到谢明懿便爽朗一笑,“侯爷,好久不见。”
“别来无恙。”谢明懿笑着回应,一贯温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