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其他,沛县令把袋子拆开,果真见一袋袋的都是大米,他张了张嘴。
许久没有发出声音来。
等刘师爷找来了,沛县令才回过神来,跑出去将他抓进来。
“师爷,你瞧瞧,全是大米!精良米,就是往年上贡的米,也没有这大米长得好!”
刘师爷手脚有点哆嗦。
“大人,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啊?真,真这么多大米?”
“我也不知道啊,我掐你试试。”
沛县令拧了刘师爷一下,刘师爷两条眉毛曲在一块:“完了完了,一点都不疼,咱这是在做梦啊!”
“不好意思,我这只手没劲,我换另一只手试试。”沛县令左手换右手。
“还是没感觉啊!”
“我可能太激动了,两只手都没劲,咱换脚试试。”
咕噜咕噜,刘师爷滚出去老远,老腰撞在树杈子上,他心满意足道:“疼的!疼的!咱没在做梦!”
“快去把人喊来,把粮食都分下去!”
刘师爷点点头,扶着老腰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大人,这庵堂我们之前也来过不少次了,并未见这些粮食啊。”
“还有这墙,这几面墙是怎么了……”
刘师爷看着那几面歪歪斜斜、掉尽了墙皮的墙,“听说这庵堂里吊死了不少人……”
他们此前没有对庵堂进行细搜,一方面是因为庵堂本来就简陋,无甚可搜,另一方面是因为这庵堂里有许多条人命。
沛县令道:“如若真是鬼怪送来的粮食,我还要谢谢她们。”
“你别管其他的了,现在最紧要的是把粮食都分发下去,家家户户都等着粮食下锅呢。”
刘师爷又有了另一个问题:“那城外头那些灾民?”
“不能放进来,明日着人赈粥。”沛县令思考后,吩咐道。
“我明白。”刘师爷去了。
季千柔在暗处观察,见此情形也离开了。
而沛县令原是在院中踱步,此时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追了出来。
晨曦的微光中,沛县令瞧见季千柔的背影,“小娘子,小娘子请留步。”
季千柔回头看他。
眉目清冷,如春初融雪。
似乎有几分疏远冷落的,可也叫人想起春意煦然、万物复苏,让人柔肠难断。
沛县令呆了一下才问季千柔:“这些粮食,是你留下的?你是菩萨?还是庵堂里的亡魂?”
“不是我,我只是一个过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