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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呼吸平顺,霍衍山才睁眼,觉摸着她的足已经暖热,这才松了一口气,用很轻的动作把两人分开,把她好好裹在被褥里,盯着她出神半晌,这才肃了面容转身离开。

出门的时候院子空无一人,他大步走过对着某个方向吩咐:“备马。”

某书上叶落声声,似有人影飞过,不消片刻等他走出大门,早有马匹守候。

樊青立在边上,看着他一身黑衣飒飒,长疤之侧黑眸凌厉,竟比未娶亲之前更为沉色。分明只是一个上马的动作,却给人一种如临战场的感觉。

李书妤在他尚能收敛,李书妤不在他周身气势足以叫人忌惮。真的很难想象……这和抱着李书妤哄的人是同一个。

樊青对他的恭敬也回到了从前,“主君,去往何处?”

霍衍山勒紧马绳,也不答直接便道:“使人跟上。”

说完骤然离去,人剩黑影,使人捉摸不透,樊青不敢耽误马上让人跟上。

但樊青着实没有料到……他会来坟山。

日光下,他身姿挺拔,对着那些李书妤走近两次却不曾看见的白骨。

他想起很多年前,无数个像今天一样喘不过气的日子,霍夫人穿着贵气的华服,手染蔻丹,用极为刻薄的话说——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一双生而握有人命的人,你的罪孽活该你一生孤寡。”

这些霍衍山从没信过,如果说话能死人,他早就死了。但奇怪的是,霍夫人的每一句他都记得很清楚。

他的父母一生貌合神离,却唯独在死的时候格外统一。

他们都在咒他,咒这个他们不曾疼过,亲手夺去他们生命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