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嬷嬷整个人坐在地,头一次当着李书妤的面哭,“我可怜的公主啊!什么都不懂啊!”
这一家子,都是造孽,夫妻不夫妻,骨肉不骨肉,可怜好好的一个公主,成了这样不知善恶的模样,竟然要嫁和自己母亲讳乱后宫的男人。
李书妤被她抱着,她其实两辈子都不大明白梅嬷嬷的绝望。当初李曜死在眼前她也只是皱眉,并无心痛,这个世界上,能叫她伤心的很少,她愿意伤心的更屈指可数。
她不是没情感,只是觉的没必要。
如今李书妤想起前世,并没觉得霍衍山不好。起码前世霍衍山每次都吓唬她,说砍她头,但都没砍。
他很凶,但很好。
不大明白的她还是拍着梅嬷嬷的背,安抚她,“没事的。”她不会像梅嬷嬷说的那样死去。
“公主,”梅嬷嬷哭的更凶。
等嬷嬷哭够了,李书妤洗漱一番,迫不及待的出去。
——雍华宫。
曾经最繁盛的宫殿,如今被铸以铁笼,无数根铁棍锤入地下,疯长的草藤攀延其上。
宫殿的大门开着,距离门两步的铁笼那边,一个长发披肩的墨衣男子等在那里,他慵懒的靠在铁棍上,广袖微垂,和李书妤相似的眉眼温和的望着李书妤。
“阿妤。”
他笑着,眼下的泪痣晕染出惊人的风情,“你来了。”
这是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面容,乍看上去如天山雪莲,静坐中自有儒雅圣洁,可细细探究,眼底却是无尽深渊。
除了李书妤,别人怕是会觉的瘆人。
李书妤却不怕,跑着走过去,眼睛弯成一湖新月,“哥哥。”
李怀祈盘着腿,把妹妹细细打量,只一眼就觉的妹妹有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