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柳氏跟冯大山又提起分家的事情,冯大山啃着包子,她在一旁道:“老头子,咱们做爹娘的没本事,叫昭昭天天吃糠咽菜。不过昭昭自己聪慧,学了门能赚钱的好本事。这样就算咱们以后干不动了不在了,我这心多少也能放到肚子里去,不至于在下边一直惦记着。”
“昭昭身体不好,以后嫁娶艰难。而且我也心疼,女子怀孕多艰险的事情,就怕有个万一。我想好了,实在不行咱们就给昭昭娶个上门女婿,说好一辈子不要孩子。”
冯大山啃包子的动作慢下来,点头道:“你打算得对。”当初柳氏生沅昭的时候多艰险他是看在眼里的。
“昭昭有门手艺赚钱挺好,这钱都给她攒起来,手里头有钱比啥都好,再有她三个兄长的儿女照看着,我这才能放心。”
柳氏白了他一眼,“你可得了吧!还三个兄长?”柳氏指了指二房三房的屋子,“你瞅瞅那俩,从来都是有了好东西搂回自个屋里。别说昭昭了,咱们做爷奶的又受过几回?”
冯大山动了动嘴,低头看着手里的肉包子,他受过最好的孝顺就是这两次的肉包子了。还是昭昭好,他做爹的没白疼。
柳氏这个做娘,每每想起这些事情都觉得寒心,她抹了抹眼泪,“咱家穷,是,咱俩没本事。三个孩子都觉得咱俩偏心,都觉得咱俩手里边的东西该给他们,可他们也不看看自个啥样德性?”
“老二现在就是没生个儿子出来,不然咱这家得给他翻喽!老三外向,一心只有他们三房的小家。也就是老大还好一点,有个做兄长的样子,知道咱偏心沅昭也不说啥。”
冯大山默默咽下最后一口肉包子,擦擦手问她:“你想咋分家?”
柳氏见终于说到正题上了,开始认真起来,“我想着,房子咱就不分了,叫二房三房搬出去,宅基地的钱肯定得从公中走。家都分了,我也不在乎那点银子。反正该咱们昭昭的我是一点不能少。”
“分出去以后,昭昭采药的事情就不用在家里遮掩了。而且以后二房三房的糟心事也轻易传不到咱们这边来,昭昭以后吃香喝辣他们也瞅不见。”
“我现在可是怕了二房三房,尤其二房,三丫差点就让咱昭昭没命了,关她进罪室我都觉得不解气,我只恨没有亲手打她一顿!”
冯大山默默听着,牙疼地咧嘴,“咱家还有多少银子?”
柳氏皱着脸,“不到十二两,买宅基地花十多两族里出一半的钱,剩下六两我给昭昭留一两,咱俩剩二两以后也是昭昭的。分给三房就是一房一两。”
也就是幸好沅昭这次落水没有大病,否则又要花费一笔不小的银钱。
冯大山不停拍着大腿,十二两就是他和柳氏攒了一辈子的钱,增增减减的,最后到了分家还是这么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