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握住浮沉的手心已经满是虚汗,从皇后断发后,皇帝气急,到皇后病死在今日,这一步步的,都是皇上的手笔。
皇上眼中一向揉不得沙子,又睚眦必报,皇后以断发诅咒皇上,皇上又岂会容她?
旁人不知,他却是知晓,在只有他伺候时,皇上也是被气的口不择言,口口声声称要废了皇后,可出于对自己颜面的考量,到底留住了皇后的位份。
在这上面皇上没能出了气,也就只能在旁的地方找补回来。皇后在死前,可是没少遭罪。
皇帝正欲开口,李玉弓着身子进来回禀:“启禀皇上,淑贵妃娘娘求见。”
皇帝只得压下要说出口的话,掷地有声的吐出一个字:“传。”
柳清菡原本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来触皇帝的霉头的,可谁让后宫宫务一大部分都是她在管着,她若是不来询问清楚,一旦有什么不合皇帝心意的地方,就又是她背锅了。
她进来后,抬手褪去披着的大氅,一旁伺候的宫女忙接住挂在靠近门口的衣架上,柳清菡这才缓步上前行了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帝靠在金灿灿的龙椅上,懒懒开口:“起来吧,你这个时候来,所为何事?”
他心中自是清楚淑贵妃的来意,然而他却不想主动去提及。
柳清菡眉宇间略有哀伤:“回皇上的话,今日在慈宁宫时,臣妾等人突闻噩耗,听闻皇后娘娘在畅春园仙逝,心中悲恸,只臣妾为皇上所信任,代替皇后娘娘管理六宫事物,所以少不得前来养心殿请示皇上,该如何为皇后娘娘举丧。”
她记得,历史上的乌拉那拉氏丧事是按照皇贵妃的规格来的,所以被后世默认为皇帝是废了乌拉那拉氏的。
可现在的事实却是皇帝尚且没有发话,她也不能擅自做主。
听罢柳清菡的话,皇帝突的从喉咙中溢出一丝轻笑,仿若悠闲的问:“淑贵妃,几月前,皇后断发一事,你可知晓?”
柳清菡恭谨的半低着头,不曾与皇帝视线对上:“这……臣妾略有耳闻。”
毕竟是她一手造就的结果,她想不知道都难,只是皇帝在这时问起,用意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