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跟着这样一个遇事都极为冷静,不慌不忙的主子,是极为安心的。
就着烛火,娴妃一页页的看过去,可越看,眉心越是拧的紧,到了最后,她颇有些重的合上册子,问静心:“钟粹宫最近有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静心有些疑惑:“您为何有此一问?贵妃娘娘近来说是身子不适,太医院也说了要静养,所以这段日子贵妃娘娘从未踏出过钟粹宫。”
娴妃一扬手,静心就立马扶着娴妃往一旁铺了褥子的榻上半躺着:“贵妃体弱,按理说钟粹宫的冰该少用为好,可贵妃素日自持贵妃身份,贵妃位份上该有的份例一样不差,哪怕她用不得多少冰,内务府也是一分不差的给她送去,可这个月倒是奇了,刚刚的册子上记载,这个月钟粹宫领的冰,竟只是贵妃份例中的三分之一。”
软榻旁的小桌上放着一碟子洗干净的果子,娴妃随手捏了一个小咬了一口,慢慢嚼着。
静心思索了会儿:“说不准,是贵妃身子又差了些,不得已才减少了冰?毕竟比起这些微不足道的冰来说,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不是?”
娴妃修长的指尖点着小桌,漫不经心道:“不管怎么样,你这几日都多注意些,若是有什么异常的,及时告知本宫。”
钟粹宫里,高贵妃正一脸憔悴的抱着痰盂吐的厉害,好不容易过了这股子反胃的劲儿,身子反而没了力气,虚弱的躺在榻上。
秋阳忙递了漱口水给高贵妃,高贵妃漱了口,擦去眼角的一滴眼泪,有气无力的吩咐:“处理了,还是老规矩,小心一点,不要让旁人发现了。”
“奴婢知道的。”秋阳小心的替高贵妃盖好被褥,准备端起痰盂去处理,只是手还未碰到痰盂,她咬了咬牙,跪在了高贵妃身前:“娘娘,不然咱们就将您有孕一事公布出去罢,您这样难受,隐瞒着,连太医也不敢开药,长此以往,对您身子的损伤极大啊。”
不止如此,高贵妃如今有孕将将两月,竟吐的如此厉害,加之这个高贵妃能怀上这个孩子,是用了猛药得来的,与母体更是无益。
高贵妃眉眼柔和的抚摸着小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秋阳的建议:“皇上不在宫里,本宫谁都信不过,娴妃那个贱人管着宫务,要想对本宫下手,再容易不过,本宫好不容易才怀了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险。”
她不能用自己的孩子去赌人心,若是赢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输了,那输的可是她的命根子。
秋阳犹不死心:“可是娘娘,林太医说了,您这一胎已经是您在用母体精血供养着,所以孕吐反应才这般严重,太医早就建议您服用安胎药,您又不肯,奴婢怕……”
她怕娘娘这么任性下去,莫说孩子保不住,怕是到最后,连性命也没了。
高贵妃被秋阳说的有些动摇,这些日子,她隐隐约约觉得小腹不是那么舒坦,可当她要仔细感知时,又仿若是她的错觉,她迟疑了,秋阳抓住这个机会再接再厉的劝说: